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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这样的行事,你能忍到几时,能收拾后事到几时?”“有几时便几时。”宋玄笑着答,“就如姑娘你,日后还要暗地为令兄护航吗?”温朝颜抿了抿嘴唇,并不回答。显然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只低声道:“你只瞧见他不近人情的时候,他好的时候,只有我记得。”这时候,她倒真有些身为meimei的女儿家情态了。宋玄的眸光柔和了下来:“某也是一样的。”“维护一个人,有时候本就不讲什么道理,更不必看什么日后,有一日、算一日、护一日,待到没有日后了,也不会后悔。”更何况,宋玄总觉着,姬云羲做的虽不是什么好事,却也未必全然不好。当初姬云羲应了他,要好好做这皇帝,宋玄便不愿质疑。他只想着,尽量护着姬云羲,让他做想做之事,至于是非后效,便让天下和时间来检验。温朝颜瞧着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国师倒比我还多愁善感些。”宋玄一笑:“让姑娘见笑了。”“姑娘若是当真要搬出来,便送张条子去珍宝楼,一应事宜,自会有人替姑娘打典,也算是宋某略表歉意。”温朝颜瞧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宋玄这才郑重道别,离去了。只剩下温朝颜与这一室的冰冷空气相伴。还有桌上刚抄下来的事,字迹不甚工整,却正是一纸诗经。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温朝颜瞧了半晌,却蓦地自嘲一笑,将这一纸文字撕得粉碎。第49章桃脯温朝颜一事暂且搁下,姬云羲惹出的风波,却仍未完结。姬云羲蛰伏不足半年,便出了这样大的一个风头,朝臣们先是一时惊讶,随即便快速地反应了过来。姬云羲一个病秧子,从形同虚设的三皇子,一步步收拢了各路谋士幕僚,逼死了太子姬云弈,将京城两大首富收归己用,又在白陆两党的压力之下硬捧宋玄坐上国师一位。真要说姬云羲是个软蛋怂包,朝臣们也是不信的。可他们总以为,姬云羲不过是毒蝎的本事,想要辖制他,不过是一个黄金笼的事。而姬云羲上位前期的安静,似乎也正预示了这一点。这几日劝谏规训的奏疏如雪片般飞到了姬云羲的案头,而能够嗅到风向变化的,似乎也只有寥寥数人。“朕将他们的奏疏留中不发,他们就真当自己占了上风。”姬云羲胡乱地翻着案几上的折子,最终轻蔑一笑,尽数弃于地上。“也不瞧瞧自己一屁股的屎擦没擦干净,在朕面前倒做起圣人来了。”一旁的宫人心惊rou跳,却不敢上前收整。“愣着做什么?”姬云羲扫视着众人,那原本应当是摄人心魄的五官,如今瞧着如淬了剧毒的刀刃,让人瞧都不敢瞧。“让朕收拾?”宫人吓得头皮发麻,手忙脚乱的捡拾,只听上头姬云羲说:“臭不可闻,都给我扔到粪坑里去。”“这……”宫人手足无措。“圣上好大的威风,”门口忽得传来一个男声,隐约带了三分笑意,这人拂尘一扫,慢悠悠地晃进来。“什么东西就臭不可闻了。”姬云羲一听这声音,嘴角顿时微微翘起:“哥哥来了?”不晓得是不是他上会袒露心事起了作用,宋玄近来对宫中生出了些兴致,三天两头地进来晃晃,在他这儿喝茶读书,看着他批折子,时不时还劝他歇会儿,拉他去看景散心。姬云羲自然心里美得冒泡,这也是他近来能容忍朝臣再三聒噪的原因。宋玄见地上一地狼藉,又跪了好些宫人,便笑着说:“这些东西我来收,都下去吧。”宫人如释重负,走得飞快。宋玄这才蹲下身,一本一本地捡起奏疏来。姬云羲连忙上前拦着:“哪能让哥哥动手。”宋玄也不以为意:“几本折子,还能压弯了腰是怎的?我不动手,你又要跟他们发脾气。”“如今位置坐的高了,架子也愈发得大了。”姬云羲哼哼唧唧地粘在他背后,跟着他一起捡,故作不满:“又来训我,也不说他们。”宋玄瞪他一眼:“我训他们什么?各个儿让你欺负得老鼠似的。就你一个,张牙舞爪,没个样子。”说着,将手上的折子交到他手上:“我就过来蹭两盏好茶,你做你的,不必顾着我。”姬云羲嘴角翘得更高,像是偷了腥的猫儿,摘星阁那边的东西都是他亲自挑的,什么好茶没有,说是过来蹭茶,也不过是想来陪着他的。宋玄自己动手烹了茶,给姬云羲也分了一盏,又熟练地找到了果脯点心,自从袖里摸出一卷书册来,懒洋洋歪在榻上。姬云羲瞧着,竟不是话本子,却是正经的经史,忍不住问道:“哥哥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陆大人让读的,”宋玄咬着一片桃脯含糊不清地说。“近来没什么新话本,他便让我读读这个,说是做了国师,不好一窍不通。”姬云羲笑道:“他去走哥哥的路子?”宋玄垂眸瞧他:“你知道?”“哥哥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宋玄便说:“你瞧着,他有用没有?”“是人就有用,”姬云羲低低笑着说,“且比白衡那老匹夫好用。”“那你便用罢,”宋玄说。“难得有人来走我的门路。”“好。”姬云羲批了一会折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桃脯好吃吗?”宋玄似乎看书看的入神,支吾地应了一声:“还成,有点酸。”“我想尝尝。”姬云羲说。宋玄便将那雕花的木盒子推了过去。“我不吃这个,”姬云羲瞧着他笑。“我要吃哥哥嘴里的那个。”宋玄放下书,见鬼了似的瞧着他。姬云羲却不管不顾,当真亲了上来,叼走了他还没来得及进嘴的半块果脯,顺带送了他一条酸甜柔软的舌头。宋玄喘匀了气,瞧着他:“都说了是酸的。”“酸的我也喜欢。”姬云羲的一双眼眸笑成了月牙。宋玄拿书敲了敲他的头:“吃到了就下去。”姬云羲偷腥成功,爬回了原处继续假装正人君子。“那陆其裳,敢走哥哥的路子,应当没少许好处吧?”姬云羲批着折子轻笑。“怎么,你想跟我分赃?”宋玄斜了他一眼。“哥哥总不能独个儿占了吧?”姬云羲也跟着玩笑。“他与我打赌输了,许了让我做今年科举的主考官。”宋玄说。“这个好处够不够大。”姬云羲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