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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宋鸣沉重地点了下头,起身将朱珩送出去,又吩咐宫女收拾间干净宽敞的房间出来给他住着。 他转身回到御书房中,在桌案前坐了许久,才抬手唤来善明公公,吩咐道:“去把栖迟叫过来。” 第42章 重逢 “年轻君王。” 宋栖迟进门的时候, 宋鸣正坐在香梨木椅上翻看着朱珩刚刚给他的和谈书。 她快步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快坐吧。”宋鸣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 示意她在身边坐下,眉眼间尽是和蔼。 宋栖迟在他身侧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有些担忧地问:“父皇,朱大人……可有为难我们?” “没什么,他提的条件也都还算合理,无非就是些城池和金银之类,这点东西,大夏还是给的起的。” 宋鸣话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慢吞吞地道:“只不过……朱大人最后, 还提了一个特殊的条件。” “是什么?” 宋鸣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手指有意无意地叩着桌面, 轻声道:“朱大人……要把你带回楚梁去,献给那位新帝。” 宋栖迟愣了下, 她慢慢低下头,声音如春雨般细薄, 在宽敞的御书房里显得轻灵又平静。 “是去和亲吗?” 宋鸣不知该如何对她解释, 只能尽量委婉地对她说道:“不是, 是将你送到新帝的寝宫里,做他的……” 不等他说完,宋栖迟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儿臣明白了。” 宋鸣怔怔地看着她,似有些不相信, “你……当真明白?” 宋栖迟平静地点了下头,垂眸道:“当真明白。” 要将她送进新帝的寝宫,却又不是去和亲,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把她当做一件战败国送上的特殊礼物,奉给那位楚梁的新帝,以供他取乐凌.辱之用。 这种事在战败国之中并不少见,宋栖迟也曾在前朝史书中看过不少类似的记载。 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裴溪故。 当初,他便是因为楚梁战败,才被当做一件玩物送到了她的身边。如此想来,她与阿朝……竟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宋栖迟凄楚地笑了笑,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宋鸣那双含着希冀的眼睛。 她知道,父皇是希望她答应的。 只有她乖乖地跟着朱珩回楚梁去,这和谈书才能顺利签署,大夏才能自战乱中获得短暂的安宁。 她是清宁长公主,生是为大夏清宁而生,死也得为大夏清宁而死。 别说是要把她送到那暴戾的新帝身边,就是要把她送入炼狱火海,只要能换得大夏河山永逸,她也不得不去。 这就是她身为长公主的命。 “我去。” 短短两个字,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宋栖迟双手扶住膝盖,视线落在窗外那株美人梅上,轻声道:“只是一样,我要为哥哥素服诵经三日,然后才能跟他走。” “好。” 宋鸣连声答应着,又安抚她道:“到时候,我会让傅衍之以随行使臣的身份,护送你去楚梁。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陪着,你也好安心些。” “父皇安排就是。” * 三日后。 朱珩站在清宁宫的前院里,不耐烦地来回踱着步。 “怎么还没收拾好?这可都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守在殿门口的宫女朝他行了一礼,怯生生地说:“回朱大人,殿下还在梳妆,劳烦大人先去偏殿等一等。” 朱珩不屑地轻嗤一声,懒懒道:“这一路颠簸,长公主就是梳妆打扮的再漂亮,只怕等到了楚梁,也早都折腾的没了样儿了。” 话语将落,殿门就被人轻轻地推了开。 宋栖迟站在房檐底下,檐角的雪被风吹的散落下来,落在覆着旧雪的石阶上。她有些疲惫地扶着门,对朱珩道:“方才在找一样东西,让朱大人久等了。” 她穿着一件素白连枝绣月裙,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样式,亭亭立在那儿,素净的如一弯湖心冷月。 朱珩一眼便瞧出她根本就没有梳妆。她发间除却一支银簪便再无任何珠饰,面容亦如一朵出水芙蓉般不染纤尘。 可这样素净的打扮,却偏生衬出她骨子里的干净与清丽来。 朱珩忍不住在心底赞了一句:当真是绝色的美人。 “朱大人,可以走了。” 宋栖迟从石阶上走下来,站在他面前,语气从容而平静。 朱珩笑了笑,朝身后一招手,两个侍从便将早早备好的笼子抬了上来。 那笼子是用纯金打造,处处透着华贵而冰冷的光。朱珩上前去打开笼门,朝宋栖迟做了个请的手势,轻笑道:“殿下进去吧。” 傅衍之站在他身后,见了这笼子,脸上立刻露出吃惊的神色来:“朱大人,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大夏的长公主,怎可被关进笼子里去?” “长公主?只怕马上就不是了。” 朱珩转过头,戏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不过是个送给新帝取乐的玩物罢了,不用笼子,难不成还想坐轿?未免也太不知身份了些。” 宋栖迟听了这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走上前坐进笼子里,淡淡道:“朱大人,启程吧。” 朱珩这才收回了视线,目光重又落回到宋栖迟身上。 他俯身过去,用铁镣将她的手脚牢牢锁住,为了防止她途中逃跑,朱珩又取了一只细细的铁圈,牢牢铐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那铁圈与一根结实的铁链相连,另一端用锁拴在笼子上,这样一来,若没有钥匙,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金笼的。 既然是要献给新帝的礼物,便得好生看着才是,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朱珩看着跪坐在笼中根本无法动弹的宋栖迟,显然对自己的手段十分满意,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扬声吩咐道:“好了,启程吧。” 宋栖迟纤细的脖子被铁圈紧紧箍着,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她自然清楚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卑贱,可她毫无办法,只能被迫承受着这样的羞辱。 一大块红布将金笼遮的严严实实,透不进半点光亮。侍卫抬着金笼,跟在朱珩身后往宫门外走。 抬笼的侍卫走的飞快,笼子一颠一颠,晃的她浑身又酸又痛。 深冬的风透过薄薄的红布吹进来,凛凛寒意割在宋栖迟的脸上,她低头望着脚下一寸寸远去的路,肩膀不由得打了个颤。 真冷啊。 * 朱珩急着回去邀功,便吩咐队伍日夜不停地赶路,不过十天的功夫,已经到了楚梁皇都。 宋栖迟仍旧被锁在金笼之中,由几个侍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