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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表归浪堂之事,务必让李淮景调遣朝廷大军过来,彻查杭州全境!”“是!”一骑快马穿越朦胧烟霭,掠过连绵龙门山脉,直奔这座深山之中的一处寂空庭院,马上的人受了伤,血染白袍,他挣扎着从石门外下马,门口把守的两个同伴忙上前来将他扶住,“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人带回来了吗?”“还带人呢,遇到硬钉子了,那几位都没回来!”白衣人咳了一口血,“快带我去见堂主。”他被下属搀扶着穿过回廊,眼前是一个颇富禅意而极致简洁的院落,那人阖目盘坐于木台草垫之上,着十六瓣八重表菊纹长襦袢,身后的墙壁上刻蓝色的浪花。那人缓缓睁眼,看了看面前狼狈的属下,不怒反笑,“怎么,任务没完成?”“堂主,是属下无能......”白衣人抬头看到堂主脸上的笑容,心惊胆战。“你此前禀报,他身旁只有两个随从。怎么,两个随从就能致这么多浪人于死地?”那堂主问道。“这次竟遇到十余个黑衣人......武功高强,出手狠戾,我们交手之后......两败俱伤。”白衣人低下了头。“他们是什么人?”那人闻言,微蹙眉头。“逃出来的时候,我从其中一人身上拿到了一块腰牌。”白衣人从怀里掏出禁卫腰牌,双手奉上。那人厌恶他手上血腥,持一块白巾,从他手上拿过腰牌,定睛一瞧,脸色微变,“他果然是朝廷的人......好了,你下去吧。”白衣人如释重负,被两个浪人抬了下去。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统领,禀报道:“堂主,三十艘潜舻已经打造完毕,只待下水试航。如果试航成功,便可以将此前生产的部件组装起来了,这样算下来,我们便有百艘潜舻,足以对抗威海卫那些斗舰。”那人闻言眉开眼笑:“他阻碍我水淹杭州、收购粮米,但他定然想不到,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手持毛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了统领,“记住,我们的试航地点,在这里。”统领低头展开字条看了看,赞道:“堂主真是颖悟绝伦,属下佩服!”他打算领命而去,转念一想,又回过身来,“堂主,那些杭州各县打造潜舻的劳工现在还在深山之中,应当如何处置?”“这还需要问吗?老规矩。”那人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眼中露出浓重的杀意。统领心里一寒,忙低头应下:“是!”庭院中恢复了阒静,夜风吹起,梧桐黄叶纷纷脱枝落于回廊之上,更显萧瑟凋敝。那堂主捻起一片树叶,仔细瞧着上面纹理,喃喃自语道:“京城的好戏,也该开场了。”第52章寒冬将至河北道胶州湾东港风微浪稳,海面之上粼粼波光,十艘斗舰排成五列,依次缓缓驶出军港,五里之外又各自向目标方向行去,开始了日常的侦查和巡视。胶州舟师总兵朱昊焱站在祭祀台之上,满意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风帆,其实胶州水军所承压力越不及半岛北部的威海卫,这里常年来风平浪静,多以防守为主,他暗自庆幸自己这总兵当的可比他人轻松多了,他索性摘了佩剑,打算回炮楼里再睡个回笼觉。斗舰上的士兵也有些怠惰,日复一日地巡视难免耗尽众人耐心,他们例行公事地拿着千里望向远处看去,海不起纹,并无异常,这帮水军便开始打牙配嘴,谈天说地。并无任何征兆,斗舰船身突然开始猛烈地晃动,有些正在船艉高台上的士兵毫无防备,被摇下了水,起先众人以为是触了暗礁,可没想到,随后,这艘崭新的斗舰船腹竟然炸裂开来,整个大船都坍塌下去,甲板上的熊熊烈焰迅速窜升上来,点燃了摇摇欲坠的风帆。朱昊焱听见海面异动,跑出炮楼一看,不禁瞠目结舌,他忙声嘶力竭地对下属呼喊着:“快命他们撤回海岸!”已经太晚了,其余几艘斗舰竟也接连爆炸沉没,一片炫目的赤红火光,照映海面天穹。朱昊焱一旁的副官也已经傻了眼,“总兵,这是哪里来的炮弹?并没有看到敌船的影子啊?”朱昊焱下令:“水下一定有蹊跷,快架起火炮,给我往沉船的水下进攻!”副官道:“可是水中还有我们很多弟兄啊!”朱昊焱怒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那些水底的东西歼灭再说!”火炮打进海里,发出一声声闷响,但那些潜舻早已调转了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朱昊焱头上冒出汗水,忙部署岸上的防御工事,并对副将道:“快传八百里加急塘报至登州威海卫和京城!请求支援!”这年岁气象异常,大周北疆的山峦之上已纷糅落了瀌瀌雨雪,西北各州楼阙尽白。角楼下,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混在人群之中,接受着朝廷大军的排查,等了漫长的一上午,官军才放他过关,进入凉州境内。青年长舒了一口气,未敢耽搁,径直策马向凉州驻兵营奔去。“堂哥!虎子回来了!”方铭领虎子进到帅帐之中,方渡寒正在案前沉思,听到动静,站起了身。“虎子,你怎么回来了?京城可有异动?”“侯爷,出大事了。李承宪发动政变,已逼李淮景逊位。”虎子摘下毡帽,急切道:“李承宪对外称其父突发疾病,御龙殡天。实则不然,属下亲眼见到他在右安门外麇集了大量禁军,直入华昭城而去。”听闻此等变故,方渡寒和方铭都惊愕不已。方渡寒蹙眉,“我听说这李承宪倒不是个能扛起事的,怎么这次出手如此狠辣精准……其中必有蹊跷。”虎子道:“侯爷,更让人讶异的是,最近胶州一带有不明身份的敌船侵扰,胶州总兵上书请求朝廷支援,那李承宪竟不管不顾,还派更多兵马前往西北……现在还是登州威海卫的总兵在给予胶州支援。”“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方铭骂道:“分不清孰轻孰重么?”“意料之中。在他眼里,最先要解决掉的是我威戎军。”方渡寒走到地图前,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杭州,又缓缓上移至胶州。看到二者相隔甚远,微微放下了心。“来就来吧,来一个我杀一个。”虎子问道:“我听说朝廷禁止各州为威戎军转运粮草,这样拖下去,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方渡寒闻言大笑,没回答。方铭替他答道:“前些天堂哥率军偷袭凌鹰的粮仓,狠狠赚了一大笔,那凌鹰气得跳脚,这会儿老主子又驾崩,估计心里够难受的。”虎子也笑了,“不愧是侯爷,用兵如神。既然如此,属下也就放心了。”帐外传来跫跫足音,吴樾掀帐而入,手上抓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