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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大半年就过去了。在这半年里,任父几乎把所有接酒席的邀请都接了下来,而且接单的范围也广了许多,不单单是附近的这几个村子里,有时还会去到几公里外的村子里。 当然任雾也是跟着一起去打下手的,拿的“工资”则是任父给她的“学徒工资”。比如说任父接单的价格是一桌酒席四十块,而任雾只有五块。 慢慢的,任雾也开始掌勺了。起初办酒的主人家还不愿意,但当他们松口给机会任雾下厨时,发现做出来的菜肴味道并不输任父,尤其是任雾还会自己折腾一些点心出来。 任雾的名声也慢慢传开来,也开始有人家邀请她来家里办酒席。家里特意又买了新的一套砧板碗筷桌椅回来,以后要是父子三人都在同一天接了邀请,也有足够的桌椅碗筷来使用。 * “爸妈,我想和你们谈点事儿。”任雾身上穿着碎花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长裤,看起来精神挺拔。 “嗯,咋啦?”任父抬眼看去。 “现在乐乐也大了,我想也该让她有个自己的房间了……” 任雾的话还没说完,任母开口了:“我瞧着也是,要不明天我把放杂物那个房间给腾出来,以后孩子也不用跟你一起挤着了。” 任父也觉得合适,点头说是个好主意。 任雾的心暖暖的,原身的这对父母,真的处处为她着想。日子过不下去了,家人支持她离婚;她离婚带着孩子回来,家人毫无怨言接受她们母女;怕她没有立足之法,父亲教她办酒席的手艺;怕没人邀请她去办酒席,父亲接了许多价格不高的单子,然后让她做主厨,自己在一旁盯着…… 任雾的眼泪涌了上来,差点要掉出来。 “爸妈,过上不久阿玲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出生了,我们家里人越来越多,我想自己起个屋搬出去。”弟弟和弟媳都是好的,她回来那么久,但他们从来没有过一丝抱怨和生疏,仿佛大家原本就是这样住着。 她当初没钱没法子,只能回娘家暂住。现在手里存了不少钱,还有了一门手艺傍身,哪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在娘家长住下去啊? 说到这里,任父任母也沉默了。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儿媳是个好的,对待在娘家长住的jiejie和外甥女毫无怨言。但是女儿她心里真的好受吗?外孙女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6、六 “我们这一周的作文题目是,下周一交上来。好了,下课!”语文老师布置了周末作业之后,便宣布了下课。 “哎呀,怎么要写我的爸爸呀!”同桌的这句话,仿佛说出了任乐自己的心声。 “真是太烦了,我爸天天都去地里干活,回家就吃饭,平时最多就是带我去赶集,有什么好写的啊?”同桌苦恼道。 “就是啊,而且我爸很偏心!他给我弟买的鞋子是三十块的,给我买的才是二十五块!”前桌的女生也转过头来吐槽。 “我才惨呢!我爸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工作,只有过年才回来,不过他回来会给我买很多零食!”隔了一条走道的女生也凑近了。 任乐不说话,自己默默地收拾书包,然后迅速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咦,任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说了等会我们一起跳绳,天黑了再回家吗?”同桌挠挠头,不解地说。 “你们都不知道吗?任乐她爸妈早就离婚了!”后桌的小胖子和任乐同村,村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在饭桌上听父母提过一耳朵。 他这样说倒不是嘲讽任乐,只是见别的同学不知道,他嘴快就说了出来。 “啊?好惨啊她!居然没有老爸!”几个女生面上露出同情的神情。 “就是啊,也不知道她妈怎么把她养大的,肯定很辛苦!” “你们说,如果她妈改嫁了,任乐该怎么办?” 几个女生凑在一块,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小胖子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好像闯了什么祸,把不该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任乐这一周的作文没有交,语文老师直接在班里店名批评了:“任乐,班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交作文,你今晚回去补上,明天交上来。” 任乐涨红了脸,低着头不吭声。她没有爸爸,她该怎么写这篇作文呢? “老师,任乐她爸妈离婚了,她跟她妈住,写不了这个题目!”不知哪个同学突然说了一句。 班上立刻吵闹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无视了讲台上的老师,各自交流着讯息。任乐父母离婚的事情对于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而言跟天塌下来没什么区别,都是件罕见的大事。他们又好奇又同情地看着任乐。 语文老师这才知道,她让同学们安静下来,然后面带同情地说:“对不起,任乐,老师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就以为题,写一篇作文交上来吧。” 任乐低垂着头,身体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注目。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摊开的语文书上,把上面的字晕染开来。 任乐中午回到家,眼睛通红,面上常挂着的笑容也没有了。 “乐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任雾周末接了一个办酒席的单子,足足有二十桌,忙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留意到女儿心里有事。 任乐嘴巴一扁,扑进母亲怀里。“妈,他们都知道你离婚了,我没有老爸!” 当任乐哭哭啼啼地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任雾的第一个反应是“绝不能让孩子在同龄人和老师的同情下生活和学习”,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搬离这个地方,把孩子带到更为开化的城里去。 任乐记事早,她隐约记得父母离婚的事情,甚至还记得躺在床上面色阴沉的父亲和那个时常叫她赔钱货的奶奶。 她心里大概也明白,如果不是生活过不下去,如果不是为了她,母亲不会选择离婚。 她并不缺少父爱,外公和舅舅对她十分关心宠爱,时常陪伴她,给她买衣服买零食,跟她一起玩耍。 只是,她无法接受把自己的伤疤揭开来暴露在日光之下,让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待她。 任雾轻轻摸着任乐的脑袋,试图让她慢慢平静下来。然后缓声道:“乐乐,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