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执念消除系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49

    你们别乱认人!小雾是我的女儿, 我辛辛苦苦把她生下来、把她养大的!”

    原本惊惶不安的原身听到母亲的说法,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她的双手紧紧挽着母亲的臂弯, 不肯松开。

    “瞎说!这就是我女儿!那人拐子已经认了,说得清清楚楚的, 十年前的秋天, 她在咱村口见着我女儿, 用几颗糖哄了她去!”关晓慧急疯了,她伸出黝黑干巴的手,抓住了原身的手腕, 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

    原身大受一惊, 手腕被握痛, 她一只手不断地用力掰开这个陌生女人的手掌,眼睛红红地嚷:“坏人, 放开我!”

    刚想上前帮忙的任晓飞和任明的顿时愣住了,关晓慧也错愕地松开了手, 身体失措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你们先跟这两位警察过去,有什么事情在那边解决。”校长脑壳疼得很, 见到任豪才夹着教案急冲冲走过来,赶紧开口把这堆人给送走。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纠缠不清,原身不得不接受自己是个被拐来的孩子,把她宠在掌心里的任豪才、黄舒眉夫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原身小时候长得和任豪才夫妇那个车祸去世的女儿有几分相似, 年龄也是差不多大小,所以这对夫妇才会把对女儿的感情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

    “乖女儿,以后、以后我们还能去看你吗?”离别前,黄舒眉夫妇眼睛红肿,心如刀割。

    原身也是同样的心情。年纪轻轻经历巨变,关于亲生父母和弟弟的记忆早就被漫长岁月掩去原本的模样,只剩下极少的一点痕迹,不知是真是假。

    她几乎没办法接受这个改变——离开把全部心血放在她身上的养父母,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离开这些熟悉的同学和老师——亲生父母不肯让她再在这个学校上学,他们执意让她换个学校,他们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那对夺走她漫长十年的夫妇有机会经常见面,生怕她会被再次夺走。

    然而,即使她心里再不愿意也没有用。十年的时光,把这对神经原本有些大条的夫妇变成了惊弓之鸟。他们颇有些像看管犯人一样,把她放在眼皮底子下看着。不愿意她住校,天天骑着破摩托在家和学校中来回奔波。

    任晓飞、关晓慧以为把女儿找到了,生活的残酷考验已经过去。但事实上,在他们总算获得一丝心理上和生活上的宁静时,生活才把自己的狰狞面目全部暴露出来。

    原身在“新家”过了一个闷闷不乐的年,许许多多没见过的亲戚都笑着夸她长得好,说任晓飞夫妇的日子总算苦尽甘来了,一儿一女都在身边,以后就能安安乐乐过日子了。

    前一秒关晓慧眉开眼笑地应是,后一秒她便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病人都已经是胃癌晚期了!你们这些家人就没注意过她身体上的不妥吗?”医生气得把报告摔在他们面前,“她的病情那么严重,之前肯定出现过胃痛得很厉害的情况,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吗?为什么不带她来检查一下?”

    原身无措不安地抓起检查报告,“胃癌晚期”四个字撞进她的眼睛里。

    “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媳妇只说过有点疼,没什么大碍的。你或许是看错了吧,要不咱们再检查一下?”任晓飞粗糙的双手紧张地搓了搓,舔着一张笑脸说。

    “看错?病理检查都出来了,我们还能诊错吗?”医生的语气缓了缓,“你们回家凑多点钱,咱们这边会进行专家会诊,尽快把治疗方案定下来。”

    医生的话声一落,任晓飞的身体颤了颤,也倒了下来。

    一阵兵荒马乱,等任晓飞再次醒来时,两个孩子和妻子在病床前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我这是怎么了?”任晓飞扶了扶有些发昏的脑袋。

    肺癌晚期、胃癌晚期。

    谁能想象得到,这对夫妻居然有这么重的病。

    “走,咱们回家去,这里的医生净瞎说,我能有啥病啊,身体好得很呢!”任晓飞按了按自己闷胀的胸口,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容来。

    原身和任明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再成熟也做不了家里的主。即使他们心里无比担忧,最后还是只能顺从父母的意思,回了家。

    “这病我不治了。隔壁村的王二就是得了肺癌,化疗一年,把家里的钱全花光了,最后还不是扔下老婆孩子走了。”黑暗中,任晓飞突然开口了。

    “我也不治了。咱们甭把钱扔进这无底洞里,得存着给这两孩子,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大把好日子等着他们。”躺在他身旁的关晓慧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这辈子,咱们福气太薄了,希望下辈子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的。”

    日子似乎又变得跟之前一样平静了。

    这样说也不全对。

    他们比以前更拼命了,把自家的地全种满了蔬菜瓜果,每天天不亮就挑着去集市上卖。他们似乎并不忌讳自己身上的病,早早就找村长把这事说清楚,把家里的田地做了打算——两个孩子都不是下地干活的苗子,反而是读书的好料子,这些田地就由村长帮忙租出去,每年拿点钱就好。

    时光一天天过,夫妇俩一天比一天瘦。

    八个月后,他们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时这两姐弟还在学校里上课,没有见到父母最后一面。

    村长拿出两张银行卡,递到他们手里,叮嘱他们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村里人都会搭把手。

    把父母安葬好的那个晚上,两姐弟坐在空空的院子里看夜空。他们不敢进家里,害怕那一室冷寂。

    “有时候,我会恨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任明突然开了口,“你知道我们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家不成家,人不像人。”

    在任明的诉说中,原身似乎看到了这一家三口十年的生活。

    她丢失后,任明被送到了村里的小学上课,那儿没有幼儿园学前班,四岁的他只能扎在一群七八岁的大孩子中上课。父母别无他法,他们忙着四处找她,哪有心思和时间照看小儿子,干脆扔到学校里给老师们看着算了。

    任明一年到头见父母的时间也不多。春天播种、夏天收割、秋天收瓜果的短短数十天里,他能吃上母亲做的饭,能闻到父亲身上的烟味,其他时候,他孤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