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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朝砚放下那蹬着腿抱着萝卜离他八米远的兔子,开口道,“说起我跟兔子,那还是一段……”朝砚的话止了一下,他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朝纵道,“崽儿,你的脚放错地方了。”踩的为父好生的疼。朝纵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无辜:“没有啊,吃菜,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么?”朝砚顿时停住话头专心吃菜,不对,他最喜欢吃的不是糖醋排骨,而是回锅rou啊,崽儿出去三年,连老父亲最喜欢吃的东西都给忘记了。朝砚不说了,孔儒抓了抓耳朵继续纠结兔子,兔子到底是怎么生出人来的?朝前辈果然厉害!饭后时间最是适合打盹,朝砚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摇摇晃晃,而朝纵却在他的跟前坐的笔直,就好似还跟从前一样,只是身形大不一样了。“剑心学院开光期即进入内院之中,”朝纵的手放在膝盖上,开口问道,“如今你修为几何?”朝砚晃了晃椅子,睁开眼睛笑道:“你猜。”这是刚回来就要查作业的节奏,这哪是回来个儿子,这简直是回来个老师。朝纵开口道:“筑基后期,毫无寸进。”“我们家崽儿就是聪明,”朝砚侧目道。朝纵抿了一下唇道:“为何压制修为?”以眼前人的资质,当是那等第一之人,缘何被那些人纷纷甩下。“倒没有压制修为,”朝砚懒洋洋道,“旁人苦修我睡觉,拍马也赶不上的。”“那便从明日苦修,”朝纵认真的看着他道,“不能放任你如此懈怠。”朝砚滞了一下:“……资质所限,非苦修可弥补。”“明日我便督促父亲早起,”朝纵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说道。朝砚决定今晚就掩上房门,设下禁制。朝纵却像是料到他所想一般:“今夜我跟你睡在一处。”他已然不需要睡觉,却需要监督这人。朝砚没有突破到开光期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他的确懒惰,二则是因为想要留在此处等他回来。比起第一个原因,朝纵更相信第二个。朝砚:“……我睡相不好。”崽儿你会被老父亲踢下床的你忘记了么?朝纵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条五彩的绳索道:“从前也不是没有睡过。”“……”朝砚眨了眨眼睛道,“此话传出恐令人误解。”“无妨,”朝纵开口道,“我们不是父子么?”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无辜,就好像他真的认同他们是父子一样。奈何这小家伙人前爹喊的贼欢,人后叫名字叫的不亦乐乎。“崽儿你如今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我若是突破到了开光,我们可就要有数年不见了,”朝砚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舍得我们父子刚见面就分离么?”所以快放弃督促为父上进的念头,让他随波逐流吧。朝纵的脸色沉了一瞬,再开口时已然改变了主意:“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过几年再督促吧。”朝砚正感欣慰,结果就听到了后面那一句,也不知是该悲该喜,罢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能浪几日是几日。“……你果然不想与我分离么?”朝纵隔了半晌开口问道。朝砚点头:“那是自然,爹爹最疼爱的就是你了。”本就是陪伴他们家崽儿一起来上学的,崽儿还没有进重点班,老父亲先跑重点班溜达一圈算怎么回事。朝纵看向了窗外,开口道:“我记得了。”“嗯?记得什么?”朝砚此时也没有真的想要睡觉,只是打盹时分,脑袋说清醒也不那么清醒,说睡着也不至于,如此状态,最适合唠家常。“没什么,”朝纵握了他的手道,“你这几年如何度过的?”朝砚半睁开眼睛,笑了一下道:“这四年可就说来话长了,便从你入那剑阵第一日说起吧,那日月黑风高,你爹我一看铭牌,发现砸锅卖铁以后余额不多,恐无法支撑日后生活,连给你日后准备的聘礼都没有,于是……”朝砚说了一会儿,侧目看着一旁沉默听着的朝纵道:“你为何不说长话短说?”以前他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家崽儿都是很无情的叫他闭嘴的。“之前乃是不孝,”朝纵看着他道,“如今已然是极好的听众了。”朝砚莫名想起刚才被踩的脚尖,他的视线瞥了过去,朝纵也跟着看了过去,开口道:“胡说八道不算。”那他胡说八道的可多了。朝砚默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那咱们继续讲。”朝纵点头。难得有人听他长篇大论,信口胡说,朝砚索性从头讲到尾,想到哪里讲到哪里,口渴之时还有人递水,真可谓时无微不至。待到腰间,朝砚的故事仍未讲完,他打了个哈欠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好,”朝纵轻轻开口道,那副乖巧的模样在夜明珠下更是熠熠生辉。虽是容貌长开,但是在朝砚看来仍然跟小时候复制粘贴过去的一样,一个午后的时光,那之前些微的陌生感也全部退去了。“我们崽儿果然是生的越来越好了,”朝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你要休息么?”朝纵开口道。朝砚点了点头道:“是该休息了。”然而在躺椅上骨头都躺软了,一时半会竟是懒得动弹。朝纵起身,低头弯腰,在朝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竟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衣带翩飞,朝砚顿时瞌睡醒了一大半。朝纵低头看他,少年声音优雅:“我抱你去睡觉。”朝砚将扇子放到了胸口,伸出双手捏上了朝纵的脸颊道:“嗯,真孝顺。”有儿子的感觉就是好,走路都不用自己走的。朝纵任他掐了两下,从过道朝着房间走了过去,期间遇到正在讨论什么的陈涌和孔儒,朝纵也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朝砚进屋关门。陈涌继续往前走,正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孔儒竟还站着原地,开口道:“怎么了?”“朝前辈的儿子抱着朝前辈……”孔儒舌头打结,一句话仿佛说成了绕口令,脸颊憋的通红“他们……你为何如此淡定?”陈涌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孔儒:“嗯?正,正常么?”“正常啊,他们不是父子么?”陈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习惯,小主人从八岁的时候就偶尔抱主人上床睡觉了。”儿子伺候父亲,天经地义。“是,是嘛,”孔儒想想八岁的孩子伺候老父亲,好像是……感觉在欺负孩子呀。小主人真是好生的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