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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无其事的又转回了头。跟在他后面的纪欢欢和陈晓梅,身体已经开始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开阔的平地之后,便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庙宇。朱红外墙红得鲜艳,大门前是络绎往来的香客。香客们带着贡品,一边交谈一边去庙宇祭拜。隔着老远,张羡鱼就看见庙宇之上的牌匾,上面“地藏庙”三个烫金大字显眼刺目。张羡鱼眉头微动,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温润的珠串,跟谢定心交换一个眼神后,跟在络绎不绝的香客身后。地藏庙热闹的仿佛不在深山之中。香客们提着贡品,言笑晏晏,往来不绝。庙宇之中缭绕着浓重的香火味。就如同在九环山车站见到的李炜三人,没有一丝阴森鬼气,看不出一丝端倪。张羡鱼若有所感的看向正殿,越过高高的台阶,看到了悲悯含笑的地藏像。地藏像镀了金身,宝相庄严,眉目慈悲,左手执禅杖,右手持宝珠。盘膝坐在谛听之上,仿佛含笑俯视芸芸众生。李炜三人完成了任务,混在了香客之中离开,张羡鱼注意到三人身上的黑气已经消失无踪,看起来与活人没什么不同。“进去看看?”谢定心饶有兴趣的看着庙宇,这九环山里面竟然还藏了这么一处地方。张羡鱼低低叮嘱了一句小心,抬步往里走去。就在他们踏过大门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香客都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像是按了暂停键,脑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转过去,齐刷刷的看着两人。“艹!”谢定心被看的头皮麻了一下,再看看庄严的庙宇,眉头一点点皱起来,低低嘟囔了一句了,“什么鬼玩意儿?”他们走到大殿前,香客们又恢复了正常,一个个虔诚无比的跪拜上香。张羡鱼闻着熟悉的烟火味,目光一直落在高大的地藏像上。他在想该怎么办,是以静制动还是先发制人。想了想,他从一个香客手中抢了两炷香来,一柱给谢定心,一柱自己拿着。那被抢了香的香客仿若无事,空着手却依旧做出拿了香的动作,虔诚的三跪三叩,然后空着手走到香炉边,做出一个插香的动作。张羡鱼看见他身上飘出几缕淡淡的黑气。想了想,张羡鱼毫无诚意的拿着香上前,就要插进地藏像前的香炉里,还未插进去,就见旁边的香客忽的转过头来,死鱼一样的漆黑眼睛盯着他说:“你没点香。”他这一句话,像是烈火烹了油,其他香客顿时全部朝他看过来,无数双漆黑眼镜默默看着她,整齐划一的说着同一句话。“你没点香。”张羡鱼手中的一炷香静静燃烧着,白色烟雾袅绕。张羡鱼收回要上香的手,平静的问,“怎么点香?”香客们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缓缓朝他们的围拢过来,整齐念叨着:“点香!点香!”谢定心“卧槽”一声,朝张羡鱼靠拢,低低道:“这就开打吗?”他暗暗牙疼,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他伤还没好,本来以为只是来看热闹顺道春游来着。张羡鱼抬头看看天色,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笼上了乌云。没了明媚的阳光,这些香客脸色更为阴郁,仔细看,还能看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们身体里逸散出来。他隐约明白“点香”是什么了。这些鬼魂,以自己的魂魄为香,供奉大殿之上的地藏像。而他们能看起来与常人无恙,应该也是拜这尊地藏像所赐。张羡鱼回头,金色佛像眉目低垂,两边嘴角高高翘起,似悲悯,又似讥诮。微微眯起眼睛,张羡鱼嘴角冷冽抿起,双手迅速掐诀,口中轻喝,“雷来!”乌云满布的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然后接连第二道、第三道……天色越发阴沉,刺目的闪电撕破平静的天空,劈向矗立的庙宇。庙宇中的香客惊慌的四处逃窜。然而乱了不过片刻,大殿之中忽然响起靡靡的佛音,惊慌的香客平静下来,脸上的神情变得安静祥和,他们迈着同样的步伐走到大殿前的开阔平地上,俯身下跪,身上溢出的黑气愈发浓厚。地藏像前的张羡鱼和谢定心一阵恍惚。张羡鱼最先回过神来,掏出纸巾堵住了耳朵。谢定心下意识往前一步又缩回脚,抬手捂住了耳朵。“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皱眉盯着岿然不动的塑像,他嘀咕道:“真是邪了门了。”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邪门的佛像。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神佛金身塑像都天然能驱除邪祟,一些邪祟鬼魅都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然而到了这里,最大的邪祟竟然是面前的地藏像。“劈开看看就知道了。”张羡鱼目光淡淡的看着地藏像,手指又是几番变化,步伐变幻间,空中的雷声更盛,刺目的闪电几乎撕裂苍穹。一道接着一道的雷霆落在地藏像上,地藏像岿然不动,别说劈开,镀金的皮都没有擦掉一块,仍旧眉目悲悯,含笑俯视。张羡鱼的目光又挪到跪爬在平地上的香客身上。震耳的雷声中,这些香客不再惊慌,全部五体投地极其虔诚的趴伏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张羡鱼心绪闪动间,又有无数雷霆落下。这次却不是针对地藏像,而是朝着跪趴的香客而去……————第32章第32章雷霆阵阵落下,香客五体投地跪趴着,口中念诵经文,靡靡的诵经声如同水波荡漾开来,震得人头脑昏涨。大殿之上,金身佛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道慈悲身影缓缓显现,高高在上俯视一切。“阿弥陀佛……”散发着柔和金芒的身影眉目低垂,神情悲悯的看着突兀站立在大殿中的两人,以一种极其缓慢的语调问道:“众…生…皆…苦,为…何…不…愿…皈…依…我…佛?”谢定心俊秀长眉一挑,“我们早就皈依了无量天尊,堂堂地藏王还需要挖墙脚?”空中惊雷骤然炸响,金色佛影在一片阴沉中愈发显得圣洁,它面对谢定心的挑衅不悲不喜,缓慢道:“唯…有…我…佛…可…度…众…生…苦…难。”谢定心翻了个白眼,对张羡鱼道:“这东西看起来不像佛,倒像是搞传销的,”张羡鱼憋住笑,安抚的摸了摸从佛影出现起就开始躁动的红玉珠串,他直视金色佛影,忽然问道:“是皈依我佛,还是皈依你?”“我…即…是…佛,佛…即…是…我,有…何…区…别?”谢定心从登山包里拿出铜钱剑,冷笑,“这区别可大了。”张羡鱼也缓缓摇头,笑容嘲讽,“自然是真佛与伪佛区别。”半空中的佛影低垂的眉目抬起,翘起的嘴角垮下来,露出漆黑的眼仁,“孽…障,该…杀!”“孽障,该杀!”趴伏在地上的香客忽然齐齐竖直身体,漆黑的眼睛盯着大殿中央的两人。“艹!嘴炮干不过就打群架……”谢定心呸了一声,“西贝货就是西贝货,一点度量都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