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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他喜欢的龙涎香,还是他喜欢的皇爷。“皇爷啊,那个我的折子你……”“有话回去再说。”“诶。”还在外边,也就只抱了这么一小会儿。陈恨一偏头,见着有人走近,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便松手了。一年多之前还杀得你死我活的李家兄弟见面,李檀也不愿意见李砚,一来是面子上过不去,二来,他与李砚也无话可说。这时候李砚主动落在后边,他让徐醒来说一声,便先回庄子去了。夜里转凉,徐醒朝李砚作揖,替李檀请辞。李砚抓紧了陈恨的手,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徐醒身上停留了一瞬,冷声道:“随他。”徐醒道了声谢,转身要走时,又听见李砚愈发冷了声调问他:“徐卿、怎的也在此地?”看来他是还没收到折子。陈恨握了握他的手,要他别问了,李砚却不肯放过他,只是瞧着徐醒,等他回话。徐醒朝他做了个深揖,轻咳两声,回道:“臣来此地寻访故人。”不等李砚说话,陈恨忙对徐醒道:“天也晚了,再不回去你那毛病又要犯了,快同我兄长他们一起先回去罢。”李砚转头看他,而徐醒抿了抿唇,也转身去了。待徐醒走后,李砚似是不经意道:“你同徐枕眠,交情更好了。”“算是吧,现下也是过命的交情了。”陈恨不觉其他,反问他道,“皇爷怎么好像很看不惯他似的?”李砚偏头,碰了碰他的额角,轻声叹道:“有点儿……嫉妒他。”陈恨不明就里:“什么?”“没什么。”李砚拍了他一下,“你的折子朕没收到,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诶。”陈恨忽然想起什么事儿,拉着李砚就急急地往前走,“快走,我和皇爷有急事。”李砚笑了笑,也由他拉着去了。*回去时还没来得及说正事,陈恨拉着李砚先去找了一趟章老太医。陈恨撩起李砚的衣袖,把他的手往章老太医面前一递:“快,给皇爷诊脉。”“老夫就是天生给人把脉的命。”章老太医捋了把胡子,抬手探脉。陈恨疯狂吹捧:“要不怎么说您老是再世华佗呢?要不您的名字怎么是章再华呢?要不……”章老太医被他说得不大好意思,随手在桌上拿了块点心塞住他的嘴:“好了。”仔仔细细地探过了脉,章老太医道:“没什么大碍……”“要不还是补补身子吧?”陈恨捧着点心,啃了一口。“没什么可补的……”“要补的,要补的。”皇爷前儿个都吐血了。后半句话陈恨没说,给李砚留面子。好端端的吐了血,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情。章老太医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只道:“我是大夫,我说了不用补。”“还是要补的……”“不用。”章老太医瞥了他一眼,“要补要补,到时候你就该受不住了。”“与我有什么干系……”陈恨反应过来,耳根子都红了。章老太医全不理他,又抓起他的手要给他诊脉:“下午我看你的脉象还是有点乱,再给你补补罢。”陈恨弱弱道:“我不用补……”“你不用补。”章老太医还是那句话,“那你受得住吗?”陈恨低头,露出红的要滴血的耳垂,闷声道:“能不说这个了吗?”章老太医忍住笑:“还不是你非说补啊补啊的。”“那我不说了……”“得亏皇爷来了,要不你在庄子里三天两头就上房揭瓦,哪里有人制得住你?”陈恨辩驳:“我没有上房揭瓦。”“半个月同三爷打了两次的不是你?上回摔进荷塘里的不是你?上上回从树上掉下来的不是你?你这个人养病就跟养羊似的,越养越多。”“不是我……”“呵。”章老太医笑了一声,转头向李砚告状,“皇爷还不知道吧,离亭刚被带回来那时候,就没有哪儿是好的,就连手也能划得乱七八糟的,掌纹都给他划没了,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李砚面色一沉,道:“朕还不知道。”“我在折子上写了。”陈恨解释道,“皇爷还没收到折子,我又没来得及跟皇爷讲,所以皇爷还不知道。”李砚却问:“写了什么?”“写了……”陈恨想了会儿,用蚊子哼似的声音答道,“‘略有小伤,并无大碍。’”李砚的手指在案上叩了两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略有小伤……”陈恨听着,越发低了脑袋。诊完脉,章老太医帮陈恨把衣袖放下,悠悠道:“以后看得紧些。”李砚点头,正色道:“是。”“行了,老夫琢磨琢磨,开个方子。天晚了,回去休息吧。”李砚起身,双手圈着陈恨的腰,就把他抱走了:“不是说没来得及说么?走吧,回去说清楚,你到底都伤着哪儿了。”抱着人穿过花廊,回了陈恨的房间。房里尚未点灯,陈恨只听见关门的声音,然后他就被按在了门上。“皇爷,其实没那么厉害的。章老太医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从前我只是划了个口子,他就……”李砚却握住他的手,碰了碰他的手心:“伤着手了?”“嗯。”陈恨点了点头。李砚很轻很轻地摸摸他的手,生怕碰疼了他。陈恨又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来的时候遇见什么事儿了?”“遇见了贺行,他想招降我来着,然后我扎了他一刀,拉着他一起掉进江里了……”他说得轻巧,李砚听着心惊,揉了揉他的手,道:“你假意降他,见机行事便是,怎么净干一些不要命的事情?”“皇爷的衣裳被他丢进水里了,我才不降他,假意也不降他。”陈恨瘪嘴道,“也不是谁都值得我忠心的。”“还伤着哪儿了?”“脑袋也撞了一下。”陈恨掀开额前头发给他看,“不过已经好了。”李砚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好,还有疤。”“就那样一点疤,再过一阵子就没了。”陈恨失笑,“皇爷眼力好,没点灯还看得见。”李砚揉了揉他的脑袋:“满心满眼都是你,哪里能看不见?”一时间,陈恨有些结巴:“皇爷从哪里学的混账话……”“还有哪儿伤着了?”陈恨甩了甩手臂:“应该没有……”“又是‘略有小伤,并无大碍’?”李砚叹了口气,抱住他的腰往房间里带,“你怎么总不说实话?”房里没点灯,李砚对这儿也不熟悉,不知道碰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