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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正播放Joshua的演奏会现场,音量很小。 简颂裹着毯子,抱膝坐在那里看电视,不理睬他。 他想了想,主动问道: “吃饭了吗?” 没人搭理他。 他耸肩,自问自答:“我叫外卖。” 她按下遥控器,音乐立即变得更响,完全盖过他的声音。 外卖很快到了。 门关上,食物的芬芳立时四溢,浓郁充盈在室内,勾引着每个人的味蕾,还有她爱吃的虾饺。 简颂依旧在沙发上看电视,任他怎么叫都不理。 傅屿川于是独自坐到桌前,拣起筷子,享用晚饭。 桌上的餐点一式两份,他解决一份,留下一份。 电视机的声音戛然而止,那盘CD已经播完。简颂终于动作,她跳下沙发,取出CD放回原处,关掉电视,再回到沙发,裹紧毯子,躺下睡觉。 傅屿川搁下筷子,起身,走到客厅。 空调温度设定在23°C,他将它调高几度,之后重新回到餐桌。 饭菜完全凉了。 久等不来,他想了想,又将剩下的虾饺全部挑走,吃光。 昼夜颠倒地睡了一整天,免不了浑身潮湿粘腻,更别提残留的酒精味。 收拾好碗筷后,他在走廊短暂驻足。 “记得吃饭。”傅屿川淡淡扔下一句话,接着客厅的灯完全关上,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他走进浴室放水,准备洗澡。水温guntang,衣领的扣子刚解开,他察觉到什么,回头。 简颂站在门边,浸没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她的脸上,清晰可见的隐忍,挣扎与愤懑。 他不避讳地对视,声音听不出情绪: “什么事?” 她捏紧拳头: “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喝酒。” 傅屿川一边解扣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垂眼,看着她: “凭什么?” 简颂的愤怒瞬间被引燃,彻底爆发: “傅屿川,你不想来我的演奏会,这没关系。你把Julia送人,也没问题!我爸爸的葬礼,你没有来。你不想和我结婚,我甚至不知道你还要我等多久。现在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你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这很过分吗?” “为什么永远都只有我在生气,每一次都是我低头,你明知道我关心你,你明知道我不会不管你,你明知道我爱你,为什……” 她的声音突然断掉。 傅屿川的衬衣完全解开,露出胸膛上,那道不容忽视的疤痕。 她的视线几近凝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淡然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怕了吗?” 他牵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伤疤处,笑了笑。 “我什么都不欠你的。因为早在这个时候,就还清了。”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离开,兴许就会有人早一点发现她的病。 如果不是他不准她去MIT看他,兴许她会更开心,病情发展会慢下来。 如果不是他忙到没空接电话,兴许救护车可以及时赶到,而她不再需要那台手术。 都不是他的错。 为了赶回来看她,他放弃了即将完成的课题和学业,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梦想。 他本来可以拥有光明的前程,她看到过关于他的报道,成就、名誉、地位,他离得那么近。常人难以抵达的顶峰,他却只差一步之遥。 他根本不知道,简成鸿的收养条件里,“O型血”代表什么。 代表她是需要肝移植手术的Wilson病基因缺陷者,而他会是个合适的肝脏捐献人。 他从一开始就是为简颂而准备的供体。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馈赠。人们总是怀揣某种目的行动,交易的背后,永远明码标出等待他付清的价格。 反抗已经太晚,他注定要为这场关系付出代价。 健康的肝脏和即将实现的梦想,这就是他的代价。 移植手术很成功。 简颂恢复得很好,并从此戒掉酒精。 简成鸿最终允许傅屿川回去完成学业,前提是毕业后他必须到简氏工作。 这之后,简颂最终放弃了纽约茱莉亚学院,去了波士顿的Berklee College。 她去见过傅屿川。 在MIT,他连抽空见她一面都不肯,她只能跑去教学楼下等他。 可她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陌生到连她都想逃避。 他看她的时候,她分不清,那双眼睛里的究竟是她吗? 还是他的目光透过她,看到的却是背后某人的影子? 好像有哪里变了。 从前滴酒不沾的傅屿川,开始酗酒。 最开始的时候,她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他从来是个自律的人。 直到一年过去,又一年,它演变成一种习惯,根深蒂固,再也无法改变。 此刻,当她看到那道伤痕,还能再说什么? 他明知道她担心他的身体,明知故犯,背后的原因无需追寻,只是她从来不敢面对。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这是他的报复。 他之所以酗酒,是为了报复她,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她。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在福利院大哭,没有被他看穿,是不是他就不必为此记恨她? 他会被某个真正爱他的家庭收养,兴许没那么富裕,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不再是一个工具,一个供体,一个被迫臣服的接班人。 她也不再需要他来证明他爱她。 因为他永远不会爱她。 暮色四合,霓虹星星点点隐没在云层背后。这座夜夜笙歌的港城,终于得以片刻歇息,缠绕在冷白的雾气中。 街角的灯牌亮起又暗下,信号灯定格住黄色。 简颂的思绪完全空白,在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她已经冲出了门。 脑海混乱一片,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只是再也无法忍受待在那里。 天气太冷了,她的手抖得厉害,任凭深呼吸无法停下。 不远处,一辆未熄火的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车头灯持续闪烁,车窗半降下,香烟的星火藏匿在雾色里。 她在哪儿? 这座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还有哪一隅可以容她置身? 这个世界上,她总是习惯把他当作她的归处。不管去哪里,有他在的地方都会是家。 可至少这一刻,她不想再面对傅屿川。 太多思绪难以理清。她深深呼吸,感到潮湿冰冷的空气钻进肺腔,渐渐冷静下来。 也许再多待几分钟,她就可以回去了。 她累了,饿了,也冷了。 可她还能记得来时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