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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自己殿中走去,宫人赶紧跟上。一进殿,谢乔便见一个身着红色朝服的清挺身影站在屋子中央,背对着门负着手,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谢乔眼睛一亮,忙跑过去拽拽对方宽大的衣袖,面上瞬间压下那些沉思,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怀瑜哥哥!”陆玦转过身,弯下腰捏捏谢乔的脸,觉得比原来多长了些rou,也白皙许多,面上便不由得带了笑,声音里也含了些戏谑:“按着我们的约,我来瞧你了。你最近过得如何?”谢乔眼珠转了转,脸一下垮下来,毫不心虚毫不客气地告黑状:“那厉鸣悲,老是欺负我。我这些日被他欺负得都清瘦了许多。”陆玦看着谢乔比原来圆润许多的小脸儿一时无语,又觉得谢乔转着眼珠告状的时候脸上比原来多了许多生气,十分可爱,便故意逗谢乔道:“这样啊,我本来猜到你这几日听课听得憋闷,还想着今日带你出去玩的,你这都清瘦成这样了,便别出去了,就在殿里好好养养吧。”谢乔抓着陆玦衣袖猛地抬头,脸上的委屈散得一干二净,一脸正色道:“其实,也没有清瘦多少。”陆玦看着谢乔的样子清朗大笑两声,一把把谢乔抱起来,大步出了殿门:“既这样,我们便出去玩吧!”陆玦带着谢乔出了宫,此时正是上午,金陵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陆玦虽换了便服,但有那张脸摆在那,就不可能不引人注意。他身着华服腰间佩玉璧宝剑,大摇大摆地抱着谢乔走在热闹的街上,对周围人或惊艳或爱慕的眼神仿佛习以为常。虽然他抱着谢乔这么大的孩子显然有些违和,但大部分人一被美色迷了眼,旁的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们眼里,谢乔便也和街边卖的白菜萝卜摆件差不了许多。谢乔感受到周边那些眼神,嘴角向下一撇,原本想说句“其实你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也吞进肚子。大盛民风开放,一个女子含羞带怯地丢了个绣着兰草的香包到陆玦怀里,却被谢乔接了个正着。香包泛着雅而不腻的淡香,上有两株兰草绣得雅致而高洁,看得出那姑娘绣工相当不错,也是个品味高雅之人。他拿在手里捏了捏,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陆玦见谢乔接了人家的香包,正要提醒他还回去,就见谢乔面上浮出一个要多天真有多天真的笑,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无辜眸子,用充满稚气满含天真的声音对那姑娘道:“大jiejie,你虽对我有意,丢香包给我,可我才九岁呀,我年纪还太小,和jiejie不合适。”陆玦:“……”那姑娘:“……”周围瞧热闹的百姓:“……”那姑娘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但也只觉得是这孩子的无心玩笑之语,她换上得体的笑容,正要解释清楚,就见那个孩子把香包精准无比地丢进她怀里,小脸儿笑得灿烂无比,露出一口白牙,道:“等我年纪再大些,jiejie再来丢香包给我吧。”姑娘终于明白那个孩子是故意为难她,连她身后跟着的丫鬟都有些瞠目结舌。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见那个面似白璧的少年朝她露出一个表示歉意、略显无奈的笑,便抱着那个孩子转身走了。大盛民风向来淳朴开放,街上姑娘朝好看小子丢香包的事平日里并不少见,虽然今日这姑娘遇到的事着实少见了一些,但人们也只当多了件趣事,也没放在心上,人们朝那姑娘善意地笑笑,便也都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那姑娘痴痴看了陆玦身影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才转过身,对丫鬟吩咐一声:“走吧。”她虽觉得今日遗憾,但也没和一个九岁的孩子计较太多。人总会在柳暗花明之处猝不及防地偶遇一场美梦,但美梦既然也是梦,那便如井中满月镜中花影,每个人都不是靠着虚幻的影子活下去。……陆玦抱着谢乔继续走在街上闲逛,他虽觉得刚刚啼笑皆非,但也只当谢乔年纪小调皮,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从一条街逛出来,面前便是一座白石桥,这里是秦淮河岸,是金陵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他刚要踏上石桥,便收回了步子,道:“你怕水,这里沿河,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如何?”“我只是怕入水,不坐船便无碍。”谢乔道。“你这毛病倒真是奇怪。”陆玦一只手轻点了下谢乔鼻头,便迈了步子过了桥到了秦淮河对岸。金陵城的民居都是江南风土温润出的青砖白瓦,雅致而秀气,秦淮河两岸各色店铺却皆漆了热闹的朱红,鳞次栉比、明亮生辉,秦淮河里挤满了船舫小舟,人声混着乐声,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这条街酒楼林立,酒楼对面便是各色小摊贩。谢乔一路上什么都没说,陆玦已经不由分说给他买了一堆东西。吃的看的玩的,半条街没走完,谢乔身上已经被挂得热热闹闹,堪比这街上挂了各色装饰的酒楼。谢乔手里提着一个小瓦罐,里面游着两条颜色艳丽的大眼金鱼,谢乔看着那两条一看就略有些蠢笨的金鱼有些无语:“我没想要这个……”“嗯?”陆玦看看鱼又看看谢乔:“可我瞧你刚刚看那鱼看得入神。”谢乔:“……”其实他刚刚在看的是金鱼摊子后的铁铺子,那铁铺外挂了把小巧的袖箭,正适合他这样的孩子用。看谢乔满脸纠结,陆玦笑了,道:“这鱼和你长得有些像,你便好好养了它们罢。”谢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他低头看看瓦罐里那两条脑袋和眼睛大得不和谐以至于蠢蠢的鱼,鱼呼噜吐了个泡,便显得更蠢了。他抬头一脸受伤,不可置信问道:“我…我像它们?”“嗯。”陆玦憋着笑一脸正经点了点头,又加了致命一击:“甚像。”谢乔:“……”……再往前走,便见一栋气派的楼前围了不少人,别的地方都热闹喧哗,只有那片地方,全无人声。只有灵动悦耳的琴萧和鸣之声不绝于耳。他们走近一看,便看到二楼有个女子,身材袅娜,面似芙蓉出水,正在素手抚琴,女子身后只站着丫鬟,并无吹箫之人,想来吹箫之人是躲在帘后。原来这女子是这酒楼老板女儿,从小惯好音律,到了好年龄,便想找个能与她意气相投琴瑟和鸣的夫君,老板疼爱女儿,自然想为女儿达成心愿,便为女儿在这楼上设了琴台,专门为她请了能和琴声会吹箫的乐师,来让女儿以音选婿。女子在楼上抚着琴,无意往下一看,便看到一张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脸,她眼前一亮,面上露出一个笑,便低了头继续抚琴,并朝身边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转身下了楼。谢乔听到旁边两人对话知道了这番缘由,便下意识觉得不妙,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