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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最后,苏培盛的一味躲懒在后院主子眼里是一点用没有,反倒顶了王钦几个,成了手把重权的头一号人物。其实,怪来怪去,还是因着他们主子的一心宠爱,这份疼宠甭管怎么遮掩,到底闪了不少人的眼睛。“福晋也不是要手把手地捂着库房,底下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张起麟开口道,“只不过这总要有个做主子的章程,这事儿说不准还得王爷出面才合适。”苏伟扁了扁嘴,垂下脑袋不再说话……四阿哥回到王府时,他们家苏公公正大字型趴在床上。四阿哥自己换了衣服,吃了点心,喝了茶,又洗了澡,苏公公还是那个姿势。“这是怎么了?”四阿哥把苏伟往里头推了推,“给爷让点儿地方,又谁惹到你了?还是你那铺子有人找麻烦了?”苏伟没搭理他,只伸长了手脚把床占住一大半,四阿哥推他,他就踹回去。“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四阿哥探手进去掐他腰上的rou,“小时候还给爷盖盖被子,拉拉帐子,现在爷都天天自己伺候自己了,你还给爷甩脸子?”苏伟哼了一声,收回手脚,脸冲着床内,闭上眼睛。四阿哥看了他半晌,到底没追根究底,拽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被踹了一脚,还暗暗笑出声来。小时候,这人伺候自己事事精心,恨不得整个晚上将被子压在他身上。如今两人关系不同了,才渐显出骄纵来。冬天要睡在床里,夏天睡在床外,冷了就把被子抢来裹得像只蝉蛹,热了就一脚把他踹出老远。因着这个,张保几个将他床下的脚榻加了层厚厚的毛毡子,就怕他们主子被踹下床时摔坏了。但扪心自问,四阿哥是最喜欢苏伟这般任性的,每个晚上看到这人舒坦地睡在自己身边,是脱了一天的尔虞我诈后,最让他放松的时间。到底老天对他不薄,若没有碰到这人,他大概一辈子也体会不到倾心相付是何般美妙的滋味。一夜好梦,清早醒来,包茂才那码子事儿就被苏公公当个屁放出去了。左了,他跟福晋是不太可能和平相处的,就算是真的架空了人家也架了这么多年了,再怎样还能倒回去不成?四阿哥天没亮就进宫上朝了,苏伟这边收拾妥当后,准备快刀斩乱麻,赶着四阿哥还不知情时,把事情解决了。王府中,东路南角有一溜暗房,奴才们从这经过都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只因这屋里总是时不时地传出哀嚎声。苏伟推开暗房的门,兆佳氏恩绰迎了上来,昔日东三所陪伴四阿哥读书的八位哈哈珠子,只有自己和纳穆图、佳晖还留在四阿哥身边。原本,他在兵部任个闲职,后来王府分配属官,他与佳晖一样,得封三品一等护卫,渐渐开始专管暗房刑讯一事。“苏公公,”恩绰冲苏伟拱了拱手。苏伟低头回礼,向监房内看了看道,“这几天有没有新人进来?”“有,”恩绰指了一个倒在草堆上的男人道,“是个粗实的杂役,借着打扫正院的机会,偷摸进了王爷的书房,正四处翻找时被咱们抓个正着。”“他招供了吗?”苏伟背着手站在铁栏前。恩绰抿了抿唇道,“没有,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如今看来,也是快不行了。”两人正说着,原本伏在草堆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突然一跃而起,向栅栏扑过来。“苏公公!”恩绰一把拽过苏伟,那人撩到一点袍摆,还怒吼着紧抓不放,另一只手里握着根一头磨尖的草棍,凶狠的目光里恨不得当场给苏伟放血才甘心。“你找死!”一旁的守卫一鞭抽过来,打在男人的手腕上。恩绰眉头一皱,呵斥道,“住手!伤到苏公公怎么办?”说着将苏伟的袍摆从那人手里拽出来,又拉着苏伟向后退了几步。苏伟蹲到地上,与那人对视了半天,叹口气道,“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什么探子呢。看你在这里熬着也是遭罪,不如帮我一个忙吧。回头清明时节,我也让人给你烧点买路钱,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包茂才被萧二格放了,没进那暗房的门,却也让他吓掉了半条命。好在,他把罪过都推到了一个嬷嬷身上,半点没透出福晋的意思来。即便他们怀疑,也没证据敢指摘主子。“说到底,那苏培盛再怎样受宠,也不过是个没根儿的奴才罢了!”想到这儿,包茂才还暗暗地啐了一口,只要他靠紧了福晋和三阿哥,迟早一天,把这帮人都踩在脚底下。“包管事,”一个小厮跑进排房里,“苏公公叫奴才们都到暗房外头去呢。”包茂才皱了皱眉,心想这些人又耍什么幺蛾子,强自撑起还有些发软的腿,跟着小厮往南面去了。除了贴身伺候主子的奴才,王府的下人都聚在了暗房外头。苏伟与纳穆图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对视一眼道,“今儿我跟苏公公叫大家来,是为着最近王府里频频出现心有不轨之人。”两个护卫将头前儿的男子从暗房里架了出来,这人被绑了双手双脚,还兀自挣扎不休,喉咙里传出诡异的吼声,狂躁的模样好像一只发了病的疯狗。苏伟走下台阶,指着男子道,“这人受人指使,进王府做密探,一直围着东小院打转,还想出各种法子打听王爷的事儿。虽然他断了舌头,一直没有招供,但既涉及王爷,便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围观的奴才们都被那人猩红的断舌吓得面目苍白,苏伟看了一圈后,站回台阶道,“今日就在大家面前立个规矩,王府里头不许有顺风耳、千里眼!一旦发现,打死不论!”“来人啊,”纳穆图接过话头,“杖责三百!”奴才们一时面面相觑,两个护卫将男子按到长凳上,刑讯的木杖上头都捆着一圈麻绳,那麻绳也不知用过多久,透着暗暗的赤红。三百杖一直打了半个多时辰,因着没了舌头,倒没有刺耳的尖叫声,只那一声声沙哑的暗嚎,像是野兽的爪子在每个人心头刮出一道道血痕。没有熬到一百杖,男子就咽了气,杖责兀自不停,到了二百杖时,尸体的下身已经成了模糊不清的rou块,血rou夹着碎骨流了一地,围观的奴才们不少当场吐了出来。跟着苏伟的小英子一直担心地看着自家师父的神色,苏伟的脸色除了有些发白外,倒没有其他异处,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指甲刺破掌心的皮肤,留下斑驳的血痕,苏伟却毫无知觉。福晋院里暗房外的消息不断传来,足足的三百杖打完,暗房的护卫拿了麻袋收敛那人的尸体,粗实的杂役们抬了十多桶水来冲洗石砖。奴才们在苏公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