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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多厉害呀,把异能学院的人骗得团团转,让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心甘情愿咬了你的鱼钩,你计划周详,能力出众,单枪匹马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她说着,语气却无法在保持平淡,满心的委屈酸楚涌上来,盛野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回溯了时空,现在……她已经失去他了。 陶呦呦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盛野的衣领:“可能在你看来,我、十六、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我们只需要被你保护,只需要在你的股掌之间懵懂又幸福地活下去……可是盛野……” “你想永远在我心里当一个学院的背叛者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好受吗?” 温热的液体砸在盛野的胸前,他一瞬间慌了神。 不是这样的,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盛野发现事实就是如同陶呦呦说的那样,他自以为是地布置好了一切,又在最后后悔了。 是他的错。 盛野试图起身抬起陶呦呦的脸,想帮她擦干眼泪,可过于急躁的动作扯动了腰间的伤口,他吸了口气,维持着半躺不躺的姿势僵住了。 陶呦呦抹了抹眼泪,哼道:“你看你就这么点能耐。”她嘴上说着,却揽住盛野的脊背,缓缓把人扶了起来,盛野微微喘气,额头抵在陶呦呦肩上,甜腻的梨木香充斥着他的鼻腔,后颈的腺体早已灼热不堪。 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盛野的后脑勺,他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便随着动作颤动着蹭过陶呦呦的脸,她垂眸,看到盛野的尾巴在身后不时扫动一下,晃动间隐隐会露出根部濡湿的绒毛。 眼神仿佛被那不甚明显的湿润钉住了,陶呦呦感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能被盛野听见的地步。 他已经清醒了,没事了,无需再多费口舌。似乎有什么躁动的情绪在她心底扎根、萌芽,只要……再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盛野平复了呼吸,双手紧紧搂着陶呦呦的脊背,没有看到陶呦呦渐深的眼眸。 他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涩涩地盈满了内心,令他不想放手,他下意识皱眉,不太熟练地出声安抚:“呦呦,你别哭,这不是我的本意。” 陶呦呦没说话,盛野心下没底,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你和我不一样。”他声音有些艰涩,或许是因为他不常吐露自己的心声。盛野斟酌着词句,然而剖白自己的内心实在令他感到陌生和不安,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也因此扫动得更加频繁,他抱住陶呦呦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一些:“你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对异能学院又崇敬又向往……我很羡慕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这世界上总还有那么一点好事发生。” “我想,很多肮脏的事情不应该污染你的眼睛……我对你说过吗,你的眼睛很清澈、很好看,我希望……我希望它永远那么好看。” 话音未落,盛野的尾巴突然被某人捉在了手里,他浑身一颤,语气也变了调。陶呦呦指尖顺着那濡湿的绒毛一下下梳理,感受到紧贴自己的身躯变得紧绷僵硬。 “盛野,你喜欢我,对吗?”陶呦呦忽然说道。 意料外的直球,盛野头顶的豹耳瞬间竖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该怎么说? 心跳剧烈,喉咙干渴,偏偏满室的梨木香将这种感官又放大了几倍,尾巴……尾巴也被对方抓在手里,浑身上下,好似一处也无法由自己掌控。 盛野完全没想到会突然遭逢这样的问题,浑身血气上涌,鼓膜中满是自己的心跳。 他该怎么说? 一瞬间,盛野只觉得无地自容,他是很喜欢陶呦呦的,他也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可是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盛野的喉咙更是好像被塞住了一样。他可以说喜欢吗?他可以承诺什么? 盛野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讨好对方,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否让对方满意。 ……陶呦呦似乎很生气,他眨着眼睛无措地想,刚刚她问自己的时候语气那么冷淡,她……她怎么看待我呢?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空气仿佛凝滞住,盛野从未如此举棋不定过,然而,下一秒他就没有了思考的时间,肩头一沉,陶呦呦推着他躺回了病床上,铁制的床架发出咯吱一声响,盛野的脸腾地红了。 他错愕地看去,陶呦呦脸色阴沉。 “呦呦,你听我解释,我……”盛野有些慌了,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她,然而刚一开口就被陶呦呦捂住了嘴巴。 四目相对,陶呦呦压在他的身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仍然好看,但在这方天地间,她直视而来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压迫,那视线让盛野没来由地腰软。 陶呦呦看着盛野,另一只手顺着尾巴摸上去,语气却满是逼问:“为什么不承认?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Alpha的信息素带着这股压迫铺天盖地涌向盛野,感受着陶呦呦微凉的指尖,盛野浑身无可抑制地发颤,眼底蒙了一层水雾,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盛野,你还是不懂。” “我来教教你,如何喜欢一个人。” …… 盛野觉得陶呦呦存心不想让自己好过,她应该真的很生气,这一次比之前在手术台上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渴望周身甜蜜的梨木香气,那就像是垂入地狱的蛛丝,可他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对陶呦呦的亲昵拒绝又躲避。 梨木的味道好像浸染了他的全身,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不再归自己所有,眼前的女孩令他感到陌生,他第一次被陶呦呦毫不怜惜地对待。 ……他不想要这样。 难以抑制的声音困在喉咙里,随着陶呦呦的举动被磨碎了逸散出来,他发梢都被汗水浸湿了,一时也分不清脸上是汗还是眼泪。 盛野哽咽着,不时陷入浑身发颤的晕厥之中,他紧抓着陶呦呦的手臂,恍惚里仿佛在水中拼命抱紧一根浮木。 陶呦呦帮他翻了个身,一只手横在他腰间的伤处,盛野将整张脸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头顶的耳朵耷拉着一晃一晃。 他微微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床边的治疗仪器在他眼中晃动着令人头晕。 好难受。 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又痛又热,他好像已经死了几次,死过来又死过去。 陶呦呦不跟他交流,按着他的手腕,连一点牵手的安慰都不给他,盛野挣了几次无果,终于在这场欺凌里溃不成军。 雪豹圆圆的耳朵贴在枕头上,尾巴也软趴趴地垂了下去,盛野呜咽出声,断续着示弱:“呦呦……呦呦你别这样……好疼。” 疼,哪都疼,到处疼。 盛野说了一句,就像被丢弃的雪豹幼崽一样抽抽嗒嗒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