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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唇,笑了,却是问别的:“你今晚是要回家吗?” 萧胜天老实交待道:“今晚先去朋友家住,明天去生产资料局谈,应该马上就要发车出门,不回家了。” 顾清溪听着意外,不过很快明白了,他孤身一人,家里连个惦记他的人都没有,他回去做什么。 她看看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出来了,应该马上就要上锁了。 其实很贪,贪心地希望再多站一会,哪怕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也好啊。 但如果真锁上校门,她就进不去了。 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那小粗布包,又拿出来那油纸包的油条,一股脑塞给他:“给你的。” 萧胜天低头看:“这是什么?” 顾清溪:“反正是给你的!那个是我自己做的!” 她说了这话,也不等他反应,赶紧低头跑回去了,跑回去的时候,门房瘸腿的门卫正要锁门呢,看到她进来,嘀咕了几句,到底是让她进去了。 萧胜天远远地看着她进了学校,看到她因为跑得飞快两条辫子在月光飞起。 等她终于进去校门,他再也看不到了,才打开她给的东西。 油纸包里是三根油条,面食经过花生油的高温炸后,散发出油炸物的香味,这在农村人来说是上好的吃食了。 另一个小粗布包,他打开,竟然是一只小狗儿,用芦苇编成的,编得细腻精致,放在手心里,比巴掌还小一个。 他抬起手掌来,微微低头,和那小狗儿对视。 小狗儿有一双墨般的黑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萧胜天看了半响,浓眉微耸,笑了。 她说自己做的,应该是说这个吧。 她还有这手艺? 第34章 机会 顾清溪匆忙跑回宿舍的时候, 宿舍里几个洗漱过后,都上床开始看书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就连彭春燕这种都彻底“禁”了武侠, 认真背起公式来。 顾清溪回到宿舍,心依然砰砰跳。 偏生这个时候,彭春燕随口问了句:“你哥回去了啊?” 顾清溪轻轻“嗯”了声。 冯红英正在那里背文言文,听到这个,随口来了一句:“你这大晚上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情郎了!” 顾清溪听着,心都跟着停了跳, 瞪了冯红英一眼:“瞎说什么!” 冯红英没上心, 哈哈笑了下:“没啥, 没啥, 我继续背我的课文。” 顾清溪便没再理会,她知道冯红英就是随口说说, 冯红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没多想,当下赶紧洗漱了,上床, 努力收敛了心思,开始做数学题。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见了他的原因, 心像一潭子被搅乱的水,起了涟漪,总是想着他, 想着他会不会喜欢那小狗儿。 小狗儿是她跟着嫂子学做的, 第一次做总归是不够好, 有些地方不够精致,内行人可以看出拙劣,他会不会发现那些编得不好的地方? 或者说根本不喜欢这个? 又想着他当时看到自己跑回去时,自己看不到他的茫然,他是不是将自己的失落都收在眼中?他会怎么想? 如此胡思乱想,那数学题是怎么也进不了心里去。 后来顾清溪急了,赶紧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这才一个激灵,冷静下来,抛却了那些杂念,专心学习起来。 这辈子的萧胜天,应该依然会有远大的前程,但是她重活一辈子,必须靠着自己混出一个人样来,不然对不起自己这重活一次的机会,也对不起自己的父母,更对不起她自己的青春。 **************** 第二天是周四,彭春燕说打算把那些武侠书都还回去图书馆,让顾清溪陪着去,顾清溪之前借了那本编织工艺书,已经还了,后来就没跟着去过,现在听到这个,犹豫了下,还是去了。 彭春燕见顾清溪肯跟着去,挺高兴的,拉着顾清溪让她赶紧走,倒是把顾清溪逗笑了。 “你自己去怎么了?” “我就想让你陪着我!”彭春燕半开玩笑地说:“现在闫淑静和冯红英也住宿舍,你和闫淑静关系越来越好,我看你都要把我扔下了。” 顾清溪笑她:“瞎说啥呢!” 彭春燕委屈:“我看就是!反正你已经答应了我要陪我去还书。” 顾清溪:“好,我跟你去。” 她陪彭春燕,其实多少有些私心。 学校里仿佛一个笼子,她自己进的笼子,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关进来苦读,但是有时候,也是忍不住向往外面,只有出去那道门,才能见到萧胜天。 下意识有机会还是想出去,哪怕心里知道并不会碰到,但是千分之一的可能,也愿意往外走一趟。 出校门路过那个巷子的时候,她还看了几眼,自然是并没有他的影子。 之后回来路上,又路过那家面馆,还是下意识去看,自然依然是没有。 以至于彭春燕纳闷了:“你咋啦,感觉跟没魂一样?” 顾清溪赶紧收敛了心神:“没啥,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彭春燕明白了:“学习熬夜太晚了吧,哎,其实我也困,可没办法,马上要考试了,压力挺大的。你上次考得不好,估计压力更大。” 顾清溪也不解释,点头说:“是,咱们得好好抓紧这一段,争取分数考好一些。” 感谢彭春燕,提醒了自己,看来不能去想了。 自己今天这行为就是犯傻,他今天估计早早地去生产资料局,之后就跟着人家跑车,过去外省了,这一去,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吧? 谁知道正想着,彭春燕突然道:“小心,大货车。” 她抬头看过去,才见前面几辆货车轰隆隆地驶过,她自己想的太入神,竟然没听到。 连忙躲开时,不期然那么抬头一看,却恰见,第一辆货车的驾驶舱里,那人正往这边看。 冬天的街道上人烟少,本是寂寥,轰隆隆行驶过的大货车倾轧过破败水泥路上的枯枝残叶,摧枯拉朽一般驶过,而就在那货车的车窗里,他正在探头看她。 显然也是无意间看到,看到后,那双墨黑的眸子便锁着她看,货车走远了,逐渐看不到了,顾清溪明白,他还是在看自己。 就像无意中尝到了一口格外甜的甜枣,顾清溪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没想到还能看他一眼。 下一次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得过年时候了。 ************** 周五下午,吃了晚饭,顾清溪正打算过去上自习,闫淑静匆忙过来了:“清溪,你家编织的那些小东西,你嫂子一天能做多少啊?” 顾清溪疑惑:“怎么了?这个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