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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书了。 他是真正的学习学到了废寝忘食的状态,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逼迫,而是他自己无比珍惜这从未有过且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他出身贫苦,能够入书院入县学府学念书已是他今生受过的最高待遇,他从未想过如他这般的贫寒出身的人能有面对瀚海般书卷的机会,更没有想过他的科考路上会有人如此毫无保留地教导他,给他最明确的指引,让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原地打转。 这是旁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机会。 他必须珍惜,唯有多学,且学至心中,才不会负了向兄对他的帮助,才不会负了这样一次学习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宣亲王对柳一志是愈发喜爱。 他喜爱上进的孩子,柳一志在他眼里就是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努力劲头的好孩子。 宣亲王甚至还有些自豪:他们阿珩交的朋友,就是如此优秀! 项云珠对自家小哥交的这个朋友没好感,觉得他憨直得过分,很是招她烦,初时听到柳一志竟要在他们府上住到殿试那日,她心里很是不乐意。 虽然宣亲王府大得只要她不想瞧见他便绝不会瞧得见,可知道他来到自己府上,且还要住上大半个月,项云珠就是觉得不高兴。 当然,她可不敢将向漠北请来的人赶出去,但是给她自己不喜的人添添堵,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每每她揣着一颗好好捉弄柳一志一番的心思到得书房时却又下不去手了。 因为柳一志坐在书案后读书练答卷的模样实在太过认真专注,专注到她都在窗前站着盯着他看了半晌,他都没有察觉。 而每每看他如此专注的模样,项云珠便又不忍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而当柳一志抬起头来时,窗外已空无一人,他挠挠头,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不过项云珠并未就此放弃捉弄他的打算。 她第五次到得王府书房时,手里拿着一只阔口带盖小瓷罐。 她决定这回可不管那憨子是不是在认真看书都要整他一回,否则她总难消上回他看她笑话的气! 于是当她来到窗前时,毫不犹豫就将手中的小瓷罐打开,将装在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儿朝窗户后边正低头看书的柳一志手里的书上倒去! 柳一志看着那“从天而降”掉落在自己书上的五条红褐色的大蚯蚓时吓了一跳,忙站起身,飞快地将它们从书上抖开。 看他惊吓的模样,项云珠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柳一志听得她的笑声,怔了一怔,尔后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她。 项云珠被他这样怔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忽地就止了笑朝他瞪来,语气不善道:“盯着我干什么?” “我知向小妹仍介怀上回之事,上回确是我失礼了,向小妹生气是应当的。”柳一志边说边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过方才被蚯蚓掉到的那页书,局促道,“向小妹可以捉弄我,可莫要弄到了书上去,要是把书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项云珠看他一副对手里的书宝贝得不得了模样,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了,还以为他是被蚯蚓吓到了,不想却只是在心疼书而已! 前边还很高兴的她这会儿看着那还在书案上蹦跶的几只蚯蚓,只觉一阵烦躁。 她顿时没了再捉弄柳一志的心情,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将那只瓷罐扔下,用力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憨子一点儿都不好玩! 柳一志看着她愤愤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将手里的书放下,用那只瓷罐来将蚯蚓装进去,尔后拿到院子里,将它们倒到了花泥里。 “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笨嘴,总是惹姑娘家生气,向小妹生气也是应该的。 项云珠气鼓鼓地回了她的桃苑,孟江南正好过来找她,见她气鼓鼓的,不由问道:“小满这是怎么了?可是谁人惹着小满了?” “那个柳一志就是个笨瓜!”项云珠没好气道,“那种笨瓜这辈子要是能娶到媳妇儿,我项云珠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孟江南一脸诧异:柳官人不是一直在书房看书都没出来过,这也能惹到小满?柳官人这本事是不是太强大些? 柳一志:“啊嘁!” 作者有话要说:策问(时务策)就像是我们今天的时事政治。 224、224 三月初十,杏榜放榜,孟江南本想亲自到礼部之外去看榜,却被向漠北拦住了。 放榜之日礼部门前水泄不通,她纵是去,依她这身板即便跳起来也无法越过重重人头看见榜上名字,要挤进人群之中便更不用说了,去了也等同于没去。 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向漠北不想让任何人占了他小娘子的便宜。 她若是真到礼部门前去挤,岂非是让他人占了她便宜? 他不允。 况且,他对杏榜并无期待,因为他对自己胸有成竹,若真要说期待,那便是他倒想知道柳一志在今次杏榜排名如何。 然而他平静待之,却不见得他人也同他一般满不在乎。 莫说孟江南,整个宣亲王府上至宣亲王,下至后厨,全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向漠北的名次,因而早早的在填榜之时就差人到棘闱外去听了,当其听到案首乃“向漠北”一名时,激动得好似自己夺得案首一般,继而风风火火地冲回了宣亲王府。 宣亲王妃欢喜得当场抱起宣亲王来转了个圈儿。 孟江南更是激动兴奋得彻夜难眠,若非她想着翌日亲自到礼部门前去看榜,她怕是连眼都不舍得闭。 毕竟不是她亲耳所听,因而她想亲眼所见,不过向漠北不让,她便也只能听话。 然而也她也仅仅是答应他不往人群里挤而已,并未答应不往礼部门前去。 于是她带上小秋以及向寻往礼部去了,她才登上马车,项云珠也自府里跑了出来,坐到了她身侧,“小嫂嫂,我也去!” 孟江南诧异。 只听项云珠哼哼声道:“我去看看那个柳笨瓜的名字在不在杏榜上,他那般的笨瓜能考上举人定是一时好运,我才不信凭他那么一笨瓜能考上贡士。” 毕竟昨日到棘闱前竖耳听榜的家丁一听到向漠北的名次后太过开心激动,压根忘了继续往下听便迫不及待地冲回了宣亲王府,因而目前无人知晓柳一志是否名列杏榜。 至于柳一志自己,他埋首在宣亲王府的书房里焚膏继晷地学习,已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根本忘了他之所以留在京城是为了等杏榜,这会儿即便是知晓了今日便是杏榜放榜日他也未从书里将头抬起来,一门心思只在他今日才看到关于屯田戍边的事宜上。 这是去岁项珪回京休养时与项璜以及宣亲王商讨过的事情,那时正是他与他率领的边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