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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也没动。中途万相宜脚绊了一下,慌忙扶稳。 只在这一瞬,尹小航的手迅速松开拉竿,又沉住气,重新握住。 他的心也在跳。像有人在空旷的房间里拍球,整个躯体产生共振。 万相宜爬上最后一级,趔趄一下,尹小航躯体里那个皮球倏忽跃起,穿过敞开的窗,飞向万丈云海。 他无意识微微张开双臂…… 万相宜却停住了。刚刚好,停在二人体温交叠处,呼吸相闻,心跳同频。 感应灯又熄灭了。 半明半暗,半真半假,半阴半晴。 万相宜喘着说:“你车来了?” 尹小航心里暗骂了个脏字,把手机揣进衣兜里。 “那快走吧。”万相宜退出黑暗,意欲走出楼梯间。 手腕突然被攫住,尹小航缓缓收力,她被拉回黑暗里。 他眼睛热热的,像要溢出岩浆来:“有什么要说的?” 两人仿佛身处敌战区的间谍,用只有对方听得见的最小声音传递信息。 万相宜屏住一口气,才没呼喊出声。 她无声地将手臂往外抽,想摆脱他,脚步杂乱,衣物窸窣作响。 尹小航无视她的挣扎,死死掐住她的小臂,纹丝未动。 相比手臂的疼痛,那只手传递的热度更难忍,她面前有个太阳,几秒内就可以把她吸进去,化为虚无。 尹小航化身如来佛祖,四平八稳的声音直接穿透她的鼓膜:“说啊……” 这不是臆想的高温,是他呼出的热气。 万相宜吭哧一声,使出蛮力,终于摆脱钳制,逃了出去。 她走出楼梯间,走进持久的光明地带,才找回呼吸,恨恨地去接电梯下行键。 她知道自己头发凌乱,脸颊发烫,心跳得毫无章法,连带着四肢都在微微发抖。她只有强自镇定。 拉竿箱轮子滚过地面,发出低调的声响。这代表箱子装了很多东西,本身也便宜。还代表尹小航追了出来。 尹小航追了出来,在她身旁站定,眼睛看向别处,腮部肌rou在皮下虬结。 万相宜不敢抬头看,也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只敢浅浅的,憋得胸腔发痛。 她手中无措,只好再点下行按键——明明那里已经亮起。 电梯停在高层,下降缓慢。因为无话可说,她连按五次,最后两次都是双击。 尹小航长叹一口气:“敢不敢看我一眼?嗯?” 万相宜面前掠过一只手,脸被轻轻拂过去,她只好抬眼看。 昭然若揭,众生皆为见证。 虽然一再压抑和躲闪,可她眼里渗出的东西再清楚明白不过。像大雪过后,一只肥硕的兔子跑过。 尹小航一碰到她的目光便呼吸一滞,皱起眉头。怜惜驱赶,恨意四散。 他冷笑一声:“你装得累不累?”欺身过来,“我都替你累。”低下头来,“真的……” “真的”二字,被他自己吞入腹中,又用万相宜的唇堵住。 万相宜懵了。 她像一株植物,只管仰面站着,迎接阳光雨露。 尹小航从未尝过此等人间美味。他吻过一个回合,撇开脸去,大大缓过一口气,又转头吻下来。 这次吻得更加用力,万相宜的头被迫后仰。 她清醒过来,想顺势挣脱,身体跟着后仰,尹小航哪里肯放过,五指发力,嵌进她的下巴和脸颊,她的嘴被迫嘟起,被人更深地吻下去。 脑袋里像是装了充气泵,哭嗤、哭嗤、哭嗤……像有人狠狠地充气。回过神来,又似乎是心跳,可能是自己的,也可能是对方的。 三下五除二,万相宜就完全失守,尹小航把她抵在墙上,手绕过肩膀,扣住她的后脑勺,身体把她完全罩住,细细品尝…… 叮——电梯门开了。 二人俱是一凛,万相宜趁机推了一把,把自己推远一点。 尹小航还沉浸其中,伸手想替她擦嘴角。被万相宜一手挥开。 电梯里有只小鹿狗,率先发现异样,跟敢死队一样狂吠起来。 有个卷发阿姨手上提着一袋垃圾,探头往外看:“上不上,小伙子。” 尹小航把心一横,将拉竿箱拽进电梯。 出租车等在楼下,他放好行李,坐进后座。 积水路段很多,司机开得仔细,车像行在水上,有乘风破浪的感觉。广播在播报路况,哪里积水严重,哪里有车抛锚,都是他熟悉的地名。 城市被大雨狠命冲刷过,像被抛过光。 关于目的地,他做了大量功课,有些影像留在脑子里,残破的楼体、灰败的街景、空洞的窗,如绝望之人的眼睛。 街景与灯光映在积水上,被浊浪得支离破碎。即便今天这样大的雨,城市一刻也没停止运转。 车照样驶上马路,人照样走上街头,远行的人照样奔向目的地。 尹小航握着手机,一路无话,任由窗外的光影一一扫过他的脸。 广播放了一首老歌: 除非是你的温柔 不做别的追求 除非是你跟我走 没有别的等候 我的黑夜比白天多 不要太早离开我 世界已经太寂寞 我不要这样过 他按亮屏幕,没有信息,仍旧没有信息。 她大概还在跟警察交涉?回家了?要照顾孩子吧,洗奶瓶啊换衣服啊哄睡啊这些。 最后疲惫地洗漱就寝,在他上飞机前,不会再联系他了吧? 尹小航无法接受。 他发出一条信息:“完事了吗?” 随即锁屏,他在措辞。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他举起来看,是于帅,亦师亦友亦同事的于帅来电。 他接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干吗?” “过安检了吗?”于帅知道他的起飞时候,掐点打的电话。 “还没有。” 于帅听到车辆鸣笛:“你丫还没到机场?” “……哥。” 前段时间做癌症筛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