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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抬,他哥衣冠楚楚、姿态惬意地斜卧在沙发上,见他把门推开,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就算打过招呼了。客厅收拾得很整洁,东西一个个分门别类归置得整整齐齐,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非常符合秦栎这个处女座的画风,唯一画风不对的就是茶几对面的电视。画面上一男一女,做着爱做的事情,刚才他们听见的尖嗓子女人正是出自其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邀请小伙伴到家里围观别人深谈哲学,陈迹也被秦翊奔放的哥哥震住了。“你怎么大白天就看这种玩意儿?”秦翊带着陈迹走进门。“怎么,你也想看?电视柜旁边还有一箱,随便挑。”秦栎十分阔气地指了指地上一个纸箱。“......”秦翊不知道语言在传达的途中哪里走岔了,让秦栎得出这么个结论。“我不爱看这种,我不是说你看这个有什么,哪个男人床底下没藏着几张,我是说......”秦翊说着说着声音断了,他看了看客厅,唯一一条沙发被秦栎一个人独占了,而且他也没打算起来给人腾个地儿,秦翊就把角落里的两张椅子拖过来,给了陈迹一个,这才继续刚才的话茬:“我是说啊,你要看好歹也把窗帘拉上,把门关上......”陈迹默默地坐下来,在心里点头,秦翊终于有一次和他心灵相通了。这种东西还是在私下看比较好,这样才不会影响别人。结果他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就听见秦翊一本正经地吐出下半句:“...这样在昏暗的环境里气氛才不会受影响。”不是这个理由吧!陈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忍着想给秦翊一个白眼的冲动,他扶着把手坐正了,偷偷观察起秦翊的双胞胎哥哥。虽然小时候见过一面,但记忆太久远了,他已经忘了当时秦栎的样子。陈迹来的时候设想的是一个与秦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真正看到了却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也许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衣着发型、言谈举止与神态气质截然不同的缘故,陈迹只在第一眼见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这俩人长得很像。仔细观察下来就会发现这俩人完全没有双胞胎的感觉。秦翊当明星,体型方面是经过精心锻炼和包养的,即使瘦也看起来很结实,而做研究的秦栎就让人觉得文弱一点。秦翊头发剪得很短,清爽地露出一整个额头,而秦栎留着微微挡住眼睛的刘海,还带着细黑框的眼睛,整个人有种文人孤傲的书卷气。“看这个只是为了研究两||性课题,要气氛干什么?”秦栎打了个哈欠,把细碎的刘海晃到一边,拿起遥控器把叫得正欢的女人关掉了。“你记得你是搞数学的吧?”“嗯,我是陪那家伙看的。”秦栎头也不回地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刚刚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正好被点中,手指交握在前,有点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这个家伙自己选的课题,结果看不了两部片子就要进一次卫生间,真是没用。”秦栎说着不满地扭过头,本来还算平静漠然的脸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炸裂了,“你怎么回事,那些片子里的女人个个长得跟闹着玩似的,一点都不顾及观众的感受,你还能硬?二十分钟不到你就硬?论文到底是你写还是我写?你想不想毕业啊?我让你过来是想指导你写论文的,你有没有把心思放在学术上?”“对...对不起......”男人高大的背可怜地弯了起来,“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我怎么控制得住?”男人背更驼了:“我下次一定控制住......”秦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调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漠视一切的表情(他们俩兄弟不愧是兄弟,变脸技能都满点)。秦栎语调微扬地“嗯”了一声,好像才发现陈迹的存在似的,但却把疑惑的目光转向秦翊:“你来有什么事?”不知什么时候,坐着的秦翊变得像根柱子似的,直挺挺地立在那儿,他根本没有接收到哥哥的视线,更别谈回答他了。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像是涂了502强力胶似的,直勾勾地黏在被骂得可怜兮兮的男人身上,还像扫二维码似的扫上扫下。“宋扬?”秦翊最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高大男人低垂着的脖颈抬了起来,迷惘地看着秦翊。“你还记得他啊。”秦栎漫不经心地冲男人招了招手,“大扬,过来。”宋扬一溜小跑,垂首立在秦栎边上等他发话,那相处模式像古代的皇帝和他贴身太监似的。秦翊的目光追着这个皮肤黝黑而又极为高壮的男人,他没想到,事隔多年,秦栎又把人给找回来了。宋扬来到秦家的时候大约十二岁不到,别看他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像打了激素似的,其实他比秦翊两兄弟还要小三岁,刚被秦栎遇上的时候,瘦得像根竹竿。秦栎第一次见宋扬是在学校门口,想必每个人都遇到过穿得脏兮兮的小孩子跪在人流密集的路段乞讨——广场,地铁口,公交车站,学校门口,都是这些人常“上班”的地方。秦栎自小聪明,随便念念都能常年挂在榜首,他模样长得更好,这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情况应当是十分受欢迎的,但可惜就可惜在他自大自傲的个性上。看不起人,除了他别人都是草履虫,那眼神总像在比中指鄙视人,说话又毒,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于是他每次放学都是一个人走出班级。秦家走的是低调奢华的风格,坚持培养孩子自立自强、亲切爱民的风格,天气晴朗的时候就不会派车来送,秦翊和秦栎都要自个走回家。以前还有秦翊和他一块儿走,虽然俩兄弟也没话说,但好歹没那么寂寞。可是中考后秦翊就一个人去了寄宿学校,秦栎从此就只能一个人背着包慢慢走了。就是一个人走的时候才会无聊地左看右看,秦栎在那时候注意到深深低着脖子,跪在路边上乞讨的宋扬。他没有向别的乞丐一样拉着路人的裤腿哀求,也没有磕头,他只是这么跪在用粉笔在地上写了很多字的地上,像一根坚韧的竹子。秦栎站那看了好久,看得宋家抬起了脏得只能看清一双透亮眼睛的脸。秦栎就指着地上的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