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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rou体一步步换来他的前程,只是今日在见到皇帝悲伤失措的样子时,他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如今这个人纵使高高在上,也依旧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定下的储君莫名病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在贫贱之家还是在帝里天家,都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公主……”云麒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开了口,“公主不必太过伤心,如果公主也这样难过,皇上一定会更伤心的。”听到云麒的话,长乐公主仿佛也开始有意识的掩藏起自己的眼泪,她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点不好意思的从云麒的怀中离开,云麒这才注意到,公主的面孔已经如她身上的白衣一样惨白。而在公主的脖子上,挂着半个金色的同心锁,那锁的做工十分精美。云麒的目光已经无法离开那只小锁,更加顾及不到公主惊慌的表情,他瞪大眼睛,伸手拿起公主脖子上的那只小锁。那只锁与自己母亲留下来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被裴蓁拿去,一定能够与面前的这一只拼合在一起。“怎么了?云卿家?”长乐公主十分奇怪的看着云麒脸上惊诧的表情,云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颤抖着伸手将那锁翻到了背面,只见锁的背面雕刻的是一个镂空的篆字。这个字是“心”。云麒清楚的记得,自己的金锁背面也有这样一个篆字,那个字是“合”,将这两个字连在一起,便是“合心”二字。想到这里,云麒忽然有些慌张的避开了公主关切的眼神,他的手缓缓的垂落下去,眉目间露出了几分悲喜难明的神色,他的襁褓,他的金锁,所有一切关于他身世的东西都已经被裴蓁掩藏了起来。长久以来,云麒只知道是皇帝冤枉了秦家,此时此刻,这个故事似乎有了另一个版本。也许当年皇后做的不仅仅是害死了生产时的贤妃,她还做了另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就是将贤妃所生的另一个孩子抱出宫去,只留下了一个对她没有威胁的女孩……也许裴蓁正是发现了这件事,才拿走了他的金锁,又言辞暧昧的暗示他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想到这样,云麒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人狠狠重击一般疼痛,他转身避开公主的眼神,向后退了几步。云麒是个聪明的人,无论是公主的心意还是皇帝的暗示他都明白,也许有朝一日,他真的会像裴蓁说的一样,当个大官,迎娶公主,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猛然间,云麒突然觉得十分可笑,无论是皇帝、皇后还是裴蓁,他们都是这样的自私,这样的自作聪明,为了自己的感情和权势,或者是为了受人救命之恩的慰藉,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推向了不可回头的深渊。“痛快吗?”得月楼的雅间之中,傅季瑛伸手为几近大醉的裴蓁满上一盏美酒,眼神却看着酒席之上的另一个人,他放下酒壶,温言道,“无论是秦怡然的‘词牌名’还是顾青岩的‘凌迟‘,都比不过我这一味‘温柔刀’。”在他的视线中,贺兰仙穿着朴素的布衣,脸上脂粉全无,她依旧像往日那样天真的笑了笑,只是在她转头的一瞬间,一双明快的眼睛中却含了几丝无声的悲戚。“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傅季瑛有点迟疑的转过身去,一把抓住贺兰仙的胳膊。“不会。”贺兰仙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着傅季瑛跪下,“属下这就离开京城,永远不会来。”“好。”傅季瑛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祝你一路顺风。”贺兰仙伸出手去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那锭金子,只是她细白的食指上,却缠了厚厚的一层绷带。不久之前,她曾用这枚手指蘸血写下了一封信,那信的内容只有六个字,“宁王府杀太子。”世事真如戏,太子爱上过一个细作,却也有爱上太子的细作。可惜的是贺兰仙不过是个胡女,她能歌善舞,会写的汉字却很少;幸运的是,她写的这几个字都很简单。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其实也是个痴情的小孩……☆、浮生好裴蓁在得月楼的酒桌上醒来时已是深夜,傅季瑛与贺兰仙都不知道去向何处,酒店的伙计跑来告诉裴蓁,傅季瑛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间上房,可裴蓁只是摆了摆手,手中提着一壶老酒迎着月色走出了酒楼。“痛快吗?”这个声音在裴蓁醉醺醺的脑袋里回荡了许久,夜色漆黑如墨,眼前的这条长路仿佛永远走不到界限,裴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不痛快。裴蓁摇了摇头,望着月亮苦笑一声。阳春坊的一场大火,将曾经华丽的栖凤楼和它的邻居都烧成了一片废墟,包括裴蓁那间不起眼的小房子,也将裴蓁的藏在家中的药全部烧掉,仿佛有意要切断他与过去的全部联系。可是过去却不可能完全被切断,比如裴蓁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里。他抬起头去,皱着眉头望了望面前的那栋明显比别处要矮许多的围墙。接着,他一口气喝干了手中的酒,似是在给自己壮胆一般。接着酒劲,他踮起脚尖来,伸手扒上了那道矮墙,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挂了上去。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小院中的窗户,只是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窗户上也看不到熟悉的灯光,裴蓁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酒气一时冲入头顶,裴蓁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他猛的用手撑起身子,左脚一使劲,整个人连滚带爬的翻过了那道矮墙。月明星稀,一旁的花草都被他惊得掉了好多叶子,此时窗口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二公子?”丫鬟青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手里端着一盏蜡烛,有点好奇的向着裴蓁的方向走去,裴蓁瞬间被吓得酒醒一大半,也不顾跌落围墙时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向着墙根逃去,可是青萝脚步很快,早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他的身边,举起蜡烛照了照那张狼狈的脸,却是有点惊讶的开口,“裴公子?”“二公子……不在吗?”裴蓁有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他去世子房里喝酒了。”青萝虽然掀起他嫌弃的要死,但看到他躺在地上的样子又觉得实在可怜,还是走上前去扶了一把,“你要找二公子,不如先进来等吧。”“不……我不是要找二公子……”裴蓁嗫嚅着摆摆手,努力的爬起来拍拍自己衣衫上的尘土,踉踉跄跄的扶住了墙根,“我这就走……”“你是不是有病。”青萝翻了个白眼,冷冷的看着裴蓁缓缓蠕动,走了许久也迈不出一步,忍不住想要开口嘲讽。然而青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