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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 他们姐弟有日子没见面了,慕容瑾显得有些激动,“姐……” “嗯,母亲和小弟最近好吗?”商澜拍拍他的肩膀,“坐吧。” “我们都还好,姐你呢?”慕容瑾略一低头,用余光看了看搭在肩头上的手。 商澜知道,自己做过头了,原主从不用肢体语言。 她缩回爪子,尴尬地笑了笑,“姐挺好,过些日子就能回六扇门当差了。不用惦记,你好好读书,把家里照看好。” “嗯。”慕容瑾红了眼睛。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 贾小六接过话茬,“商姑娘,飞花令一案岂是那么好破的?祁劲松那个老王八绝对没安好心,商姑娘身手还算不错,不如跟我去扬帆镖局,有我们兄弟照应,怎么着都比六扇门强。” 贾小七点点头,“镖局里有不少年轻人,说不定还能找个不错的人家。” 小七婶正好端菜进来,嗔道:“他爹……这事可不好当面说,大侄女别忘心里去啊。” “就是就是,小姑娘家面子矮。”小六婶也来了。 小六婶容貌清秀,小脸小鼻子小眼,有点没张开,小七婶正相反,大脸盘、大眼睛、大嘴巴,又长得过分开了。 所幸妯娌俩都是爽快人,性格好,两家人虽生活在一起,但没有矛盾,过得跟一家人似的。 贾小七道:“她现在孤身一个,不当面说跟谁说去?” 贾小六点点头,也道:“江湖儿女,扭扭捏捏作甚。” 兄弟俩齐齐看了眼慕容瑾,他们都觉得杨氏这事办得不地道,甚至有些不是人了。 慕容瑾又红了脸。 商澜见不是事儿,赶紧强行转移话题,“婶子,我帮你们端菜放桌子吧。” “不用不用,没多少活,一会儿就好。”小七婶说着话出去了。 贾家的孩子年纪小,帮不上忙,商澜不好干坐着,到底起身去厨房了。 …… 用过饭,两位婶子上了茶,就去里间带孩子了。 贾小六主动提起了慕容飞的死。 他们和慕容飞去南方为的是几宗大镖被抢一案,其中就有扬帆镖局的货。 慕容蓝在陆洲办完差时,慕容飞他们正在泯州,已经抓到主犯了——只是还有部分货物没有追回。 泯州距陆洲两百多里地,不算近,也不算太远,慕容飞不知道原主还在不在陆洲,所以他去那里确实与慕容蓝无关。 慕容瑾问道:“小六叔,我爹没说到底为什么去吗?” 贾小六和贾小七对视一眼,贾小七微微摇了摇头。 商澜道:“二位叔叔,小瑾是聪明人,处事稳重,应该让他知道的事情就不必隐瞒了吧。至亲身死,却不知为何而死,这种滋味不好受。” 慕容瑾重重点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 贾小七抢上一步拦住他,把他按在椅子里,瞧了贾小六一眼,出去放风了。 贾小六叹了一声,说道:“门主确实在查一些事,但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是怎样一桩事。他原话是这么说的,‘兹事体大,我自己都不想牵连进去,便也绝不能告诉你们。’” 商澜道:“所以,父亲是被灭口了?”并不经意地连累了原主? 贾小六点点头,“我们离开六扇门,固然是祁劲松看不上我们兄弟,但更多的是我们不敢再呆下去了。” 他们经办的案子大多与江湖有关,说不定哪件事会碰到敏感之处,这关系着一家人的性命,不得不谨慎从事。 贾家兄弟的说辞在逻辑上没有问题,他们主动离开了六扇门,而且丝毫没有试探商澜的意思。 这让商澜的戒心小了不少。 临走前,她把飞花令的嫌疑人特征说了说,让他们跟镖局的人打听打听。 贾家兄弟虽不赞成她继续留在六扇门,但帮忙的事却认认真真地应下了。 出了胡同,商澜上了马,对慕容瑾说道:“天黑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慕容瑾牵住她的缰绳,说道:“姐,我武功不比你差,我送你回去,顺便认认门。” 小男孩仰头注视着商澜,清澈狭长的眸子里仿佛有了星辰大海,温柔而又多情。 商澜分析过杨氏的心理,更是猜测过慕容瑾对原主的感情,见状吓得一哆嗦,赶紧跳了下来,手一伸,又在慕容瑾的肩膀上拍了拍,“小瑾,我是你jiejie,你懂我的意思吗?” 慕容瑾不想懂,“姐,三年后我十八,十九岁必然中举,无论武艺还是读书,我都比那些镖师强多了。” 商澜正色道:“你是读书人,脑子一向比我灵醒,应该知道婆媳不和是个什么结果。” 这一点慕容瑾无法反驳,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脚下一撮,把一块小石子踢飞了。 “你保重。”他瓮声瓮气地交代一声,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商澜松了口气,扬声道:“大弟好好读书!” 第二天上午,商澜和谢熙先去后湖荒滩探了探。 荒滩在后湖南面,长着一大片芦苇,第三起和第十一起案子就发生在这里。 荒滩,其实就是湿地。 这里少有人来。 前后两位被害人的被害地点依然在同一处。 沿着一条干爽狭窄的土路进去,拐几个弯,一直到尽头,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这个地方隐蔽,但并非人迹罕至,但凶手选的时间比较好——夏日的中午。 先一个是家在附近,到这里玩耍的十三岁小姑娘,后一个是家在城外,来城里探亲的三十一岁寡妇。 凶手之所以能第二次得手,大概得益于被害人对飞花令一案的不熟悉。 站在湖畔,商澜完全能想象得出凶手杀完人后,站在此处眺望风景时心理上的满足和得意。 她想,即便自己回不了六扇门,也一定要将这个畜生绳之以法。 下午,他们又西城访了半天。 回家后,商澜整理出一份名单,再誊写一份,第二天去永安寺时带上了。 七月初十,德惠大师开坛讲法,京城的权贵和富豪趋之若鹜。 城北车马极多,交通壅塞。 商澜在北城门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跟着人流出了城。 与谢熙汇合后,三人跟着队伍往永安寺走。 商澜从袖子里抽出名单,递给谢熙,说道:“我把这两天得到的名字整理了一下,这份是你的。过几天闲了我们就去看看真人,弄弄清楚姓甚名谁,品德如何,有什么嗜好,家庭背景什么的。当然,如果你家里能帮上忙,我们就能省些力气了。” 谢熙接过去,让小厮放在包袱里,笑道:“明白。你放心,我家做绸缎,招呼的老客都是权贵,用不了几天,保证给你弄得明明白白的。” …… 永安寺不远,骑马一个时辰就到了。 马车要慢一些,所以二人往第九起案件的案发地走了一趟。 此地就在通往小周庄的岔路上,被害人是小周庄的媳妇。 案发时间是秋天,九月初二。 时间和地点都没有特别之处,唯一能证明的一点是:凶手为偷猎者,他的手法越来越娴熟,胆子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