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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数学,简单加减乘数还好,复杂的就不行了,特别是简便运算,陈逢夏也教过他怎么学习,陈所老是抓不住思路,实在是脑子不够活。开家长会,陈逢夏这个年轻的家长看着卷子上的分数,心里不会不感到遗憾,他家那么乖那么棒的宝宝怎么就跌在学习上了?老师也会跟他聊陈所学习的事,无非是些要家长多关心孩子,要多教教孩子,不能只忙着工作的事情。老师知道他家的事情,总觉得陈所学习不好跟家长的疏忽脱不了关系,陈逢夏很无奈,他每天有空就陪着孩子做作业,可不管怎么讲解,陈所总理解不了,他也急啊。陈所扯了扯陈逢夏的衣角,他低垂着眼说道:“哥哥,对不起,我太笨了。”孩子渐渐长大,开始明白事理,知道叫婆婆是不对的,改了口,陈逢夏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幺崽叫他哥哥,却有种孩子长大了的莫名感叹。他安慰地摸了摸陈所的头,“幺崽不笨,只是不会罢了,哥哥也有很多事情不会。”孩子还是很沮丧,明明自己都有很认真地学习,为什么还是比有些不怎么做作业的人考得差呢?陈所到了六年级,学习负担加重,每天发了好几张卷子,做作业做到十一点才睡。虽然现在是随即分配学校,但那些好的中学总有办法优先录取成绩顶尖的学生,学校为了录取率,卯足了劲地训练学生,本来陈所学习不好已经很有负担了,现在更是压力重大。他没有望子成龙的想法,他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长大,不作jian犯科,安安乐乐地度过一生。他跟陈所说,作业做不完就不要做了,身体要紧,老师那边他去说。陈所摇头,说:“大家都这么做,我本来就赶不上大家,要是作业都不做,就会差得更多了。”临近小升初,陈所尤为紧张,半夜哭着惊醒过来,也把陈逢夏搅得睡不好,现在才小学,那要到了高考还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地步。倒了杯水给哭着的孩子,他安慰道:“考试没关系的,幺崽不要怕。”陈所抱着水杯,刚才做梦梦到老师拿着零分的卷子对他破口大骂,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学生,要他退学,不让他考试了。“哥哥,我怕。”他沙哑着声音说。他窝进哥哥的怀里,陈逢夏环抱着他,腿也圈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入睡。陈所渐渐安静下来,红红的眼睛还含着泪水,定定地看着不知名处。陈逢夏抱着他躺平,低下头看着他,亲亲他的额头,柔声问道:“宝宝不怕,哥哥在这儿呢,快睡吧。”“哥哥,”陈所侧过身,抱住哥哥的手臂,“要是我考不好,哥哥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小孩慢慢说出了他最恐惧的事情,声音飘得快听不见。陈逢夏楞了一会儿,暗黄的灯光下,小孩不安地看着他,眼睫毛不停颤动着,“当然不会,”陈逢夏用手指卷起他的一撮头发,幺崽的头发偏黄色,像发育不良似的——明明每天都很努力地给他煮有营养的东西——不过发质柔软,手感很好,嗯,要是能黑点就更好。陈逢夏默默地把黑芝麻加进食谱,“幺崽是哥哥一手养大的,是哥哥的骄傲。”若是否认了这孩子岂不是把自己也否认了?陈所安心了,心中一直叫嚣着的魔鬼终于放过了他,他蜷缩起身体——这是他最喜欢的睡眠姿势,抱着他的布娃娃小伙伴,呼吸绵长,睡了过去。陈逢夏看着这幅安静的画面,心中一片柔软,总觉得是天使睡在他家中。可不是吗?每个孩子都是天使,陈所就是他的天使。后来陈所正常发挥,没进优先录取的分数线,被指派到一所不怎么好的学校,陈逢夏找了赵成安,花了许多钱把陈所送进第一中学。陈所已经十三岁了,模糊地知道自己的抚养人做了什么,有些难受:要是他考得好哥哥就不用花钱了。他问哥哥:“那些考不好又没钱的孩子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不过就是在不好的初中升上不好的高中,以后不是读不好的大学就是早早地出来社会出卖的自己的劳力。这个社会永远不缺少特权,只要能花钱让孩子接受好的教育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陈逢夏没有回答,他不想让孩子接触这些不好的东西,却没想到孩子第一次看到社会的不公平就是他带来的。初一刚开学前一个星期要进行入学培训和军训,陈所的同桌是他熟知的人,周明,因为长得特别壮士,又叫作小胖。小胖是单亲家庭,mama平时忙着工作很少顾家,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不过小胖的成绩很好,小学一直是班长,老师也很喜欢他,这让陈所特别羡慕。两人分到同桌,以前在班里是有分小团体的,成绩好的是一拨,不好的是一拨,而陈所是特殊的,因为他成绩不好,又不喜欢和那些坏孩子一起捣蛋,下课期间总是忙着做练习,所以没有时间和同学们相处,小学六年都没有什么十分要好的朋友。陈所以前没有机会和班里的三好学生打交道,现在居然和他同桌,觉得很兴奋,一直紧张地脸红红地和新同桌搭话。“陈所,你考试考了多少分?”小胖问得不算突兀,现在新同学见面大多数都会问这么一句,十三岁的孩子已经有一股很隐晦的攀比心了。陈所顿了一下,说出一个分数,小胖皱着眉不解,“那你是被分派进这所学校的了?”陈所高涨的心情落了下来,他知道哥哥用钱送他进这所学校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想骗自己的朋友,“不是的,是哥哥帮我送进来的。”小胖本来就没甚表情的脸现在更是冷淡,“哦。”他回应了一声,开始低头做自己的奥数习题。陈所只觉得那句“哦”意味深长,他白了脸,不自觉地剥自己的指甲,很快露出了指甲保护着的嫩rou,陈所却感觉不到痛,仍是一下一下地抠着。。他这是因为做了不好的事被讨厌了吗?从此,在别人问道成绩猜测他是不是被分派进来时,陈所没再反驳,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到另一个地方。军训第一天,陈所就倒了,教官把他背到一边,冷汗直流,唇色苍白,晕眩的脑袋中有不甚清晰声音说着“比女生还弱”,“还是不是男人”的话语。陈逢夏知道后,跟他提议,不如不要参加了,他会跟老师那边请假。陈所拒绝了,态度坚决,这还是他第一次反抗自己的抚养人,他已经够被人看不起了,不想再因为体力不行被人小看。接下来几天陈所也不知是怎么度过的,要把人烤熟的温度,被晒得脱了皮的脖子,还有站军姿麻了的腿,陈所好几次都快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