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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徒。你只是个窃书卖钱、沽名钓誉,不知敬畏廉耻,蛇蝎心肠、残害主人的小人。”顾烈冷声说:“你自认你的邪端异说无比高明,那怎么死到临头,还是要打着公子雳的旗号求饶?”“我、我知道天下藏书阁在哪!”老贼无法反驳,慌忙找出理由为自己求生。狄其野看到顾烈的手势,毫不迟疑地将火把丢了出去。“留你不得。”“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有才华!我能算计天下!你们不能”火把触及火油,呼地一声熊熊燃起,将柴火瞬时笼罩在烈焰之中,有了柴火的助力,木房也渐渐燃了起来。狄其野退出院子,跨上无双的马背,顾烈骑在大棕马上,将手伸给手足无措的小乞儿,把他拎坐到自己身前。他们策马向外行了一段,到了二人一开始的藏身之处,才调转马头,静静看着那木房化为冲天大火,伴随着渐渐化无的惨呼。“主公,天下藏书阁?”“老贼出手阔绰,言行可疑,”顾烈推断,“公子雳出身不凡,也从不曾听说他晚年穷困潦倒。若藏书还在,一定在这山谷之中。我们在这待一日,若是找不到,就派人封锁山谷,日后再来寻觅。”狄其野好奇:“那公子雳是什么人物?”“是前朝一位大先生,堪称全才,兼爱天下,德才兼备。”顾烈举目四望,这处山谷宁静幽然,巨树高耸,怪藤粗挂,是人烟罕至的模样。然而传说中数十年前的“清涧”,是溪水湍流,竹舍无数,辩论朗读之声处处可闻的博学之地。更有“学社”“辩会”等文人雅集,贤人异士往来不绝,作诗斗酒,笑论天下。那是前朝盛世之景。这盛景,前朝能有,大楚未来也会有。顾烈前世已经做到了,此生,定然要比前世做得更好。狄其野回想着自己的观察所得,计划道:“这山谷有六处人迹,每处建筑功用都不同,我大多都从未入内一观。若要找寻藏书”“不急,”顾烈打断他,低头看向身前坐得无比板正的孩子,“你之前藏身的山洞在哪?带我去。”公子雳的藏书是意外所得,他顾烈特地来青城山一趟,为的可不是什么藏书。山洞?狄其野扯缰绳的动作一顿,那不就是他曾经住的山洞?第38章抱剑临溪山洞,只是寻常的山洞。不过它宽大、干燥,比露宿野外是要好上许多,里面有张简易的木床和烧火的土坑,外面有半扇木门,夜里防野兽虫蛇。“你还真是野生野长,”顾烈笑话狄其野,想到这人下了战场就过分爱干净的本性,还感叹道,“难为你了,真不容易。”狄其野对来自主公的嘲讽翻了个白眼。老乞丐的遗体躺在角落里的简单木床上,小乞儿才知道这原是狄其野住的地方,不安地看看狄其野,道歉说:“我不知道这里原有人住。”“无需多想,”狄其野当然不会计较这个,“我当初被强掳至此,找个地方存身罢了。这山洞也不是我开的,原先就有,能帮上你我,也是缘分。”小乞儿放下心来,还是很郑重地道了谢。他近日大悲大喜,实在经历了太多,方才仇人身死,他到现在都还是懵的,不过是这两三日突遭大难,习惯了强撑出一股镇定。如今走到木床边,见到老乞丐的遗体,往昔种种近日种种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小乞儿强撑的镇定松懈下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床边,再也忍耐不住,把脸藏在手臂里,埋头不出声地哭起来。狄其野和顾烈都不曾亲手养育过孩子。顾烈前世尝试过,但他每次抱一抱小太子,小太子回去不是哭闹就是生病,柳王后抱着小太子请求他,说也许是八字不和,不可过分亲近。顾烈责备自己命数不好,也依言克制着父亲天性,到后来,连姜扬的孩子都比小太子更亲近他。因此两个大人面面相觑,视线短暂相交,然后立刻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假装没有不知所措。顾烈观察着干燥平整的山洞洞壁,忽而疑惑:“这山洞是何人所开?”“不知,”狄其野随他的视线看去,“我找到它时,它是被枯藤草树遮住的,已经是废弃很久的模样。”顾烈伸手:“青龙刀借我。”狄其野有不好的预感,舍不得:“你有紫霜剑。”没听说过谁家主公想用个自己赏的刀都借不来的。但谁让人家的青龙刀是战场利器呢。顾烈咬牙解下紫霜剑,右拳正握着剑柄,直直刺向靠山的那面洞壁。“你想干……”狄其野看顾烈一副凿墙的模样,莫名其妙,话音未落,却见那山壁破了个洞。这山也太薄了吧?顾烈一点都不顾惜紫霜剑名贵的剑鞘,利落地依着裂缝又刺了几下,山壁像墙皮一样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能看见后面是砖地。既然是砖地,就证明是人工所建的痕迹。狄其野和顾烈对视一眼,一起用脚踹开剩下的山壁,一幅宏伟景象出现在他们眼前。山壁后是向下的石砖坡道,坡道所达之处,是挖空整座山建造出的宏伟藏书阁。四周山体镶嵌无数明珠,亮如晨曦,书海浩瀚,层层书架高叠,东南方几处悬挂无数竹简,不知有何机巧,山阁内竟有微风徐来,干燥的威风带有香气,是防虫防腐的护书香料。上方的山体岩石被凿出【天下藏书阁】五个大字,落款【公子雳】。左右是一副对联,亦是凿岩写就:【人世汲营水中月,清涧观心一卷书。*】毕生心血。巧夺天工。小乞儿不识文字,都被此景此阁震得不敢说话,跟在默默步入山阁的两个大人身后。踏下坡道,细细观来,才知这浩瀚书海,天文地理无所不包,从先秦春秋以来,按朝代分为数块,是围绕中央以八卦分阵,再以类别标出藏书架,护书香料将书籍竹简保存得极好,几乎不见疏散。不愧是传说中遍藏经典的天下藏书阁。此名不虚。经过架架藏书走到正中央,是夫子讲学的道场模样,上有讲坛,下有学案,讲坛上一人孤坐,手握竹刀笔,面前是摊开的竹简。那是一具衣衫未腐的风干骸骨。顾烈行至那人身后,观其竹简上的记述。“为避恶仆高望,余自封于藏书阁中……查知春秋数卷典册被其偷走卖出,余甚心痛。其不知悔改,强占家财,余年事已高,不能抗衡。”原来那老贼名为高望,如同顾烈推断的那样,确实是窃书家仆,却没想到他还强占了主人的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