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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进宫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哼!”谁让这个假道士一天到晚瞎算,还他娘的算这么准。姜扬重重一哼,犹不解气,对着颜法古的占字小桌又是一脚,扬长而去。*狄其野进来的时候,颜法古正抱着自己的拂尘发愣,占字小桌还倒在地上。“这是怎么了?”狄其野惊道。颜法古委屈道:“姜扬进宫打我。”狄其野笑了:“你看看你,不务正业到丞相大人都看不下去了。”前两日险些被顾烈调去顶祝北河的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颜法古不爱提这茬,哼唧了两声不说话。“走,”狄其野招呼他,“带你玩去。”颜法古眼睛一亮,喜滋滋跟着狄其野走了。狄其野把人骗到了未央宫大书房,指着堪舆台道:“不是想和本将军打模拟战?来两局?”哟,和大楚兵神对战呢。颜法古撸起袖子,拿起了竹笔。狄其野点点蜀州:“就打这。”第103章过日子蜀州监察御史又死了一个。为什么要说又?前前任蜀州监察御史,还没到任上,就遭了流民所害。前任蜀州监察御史,在楚初二年的除夕之前,走山路时一时不慎,掉下山摔死了。而本任蜀州监察御史,刚到顾烈养父府里直言劝诫了一番,听说风族首领芙冉没了,要赶去看个究竟,结果在芙蓉城外掉下了河,不会凫水,淹死的。可见十州监察御史这活儿不好做。他们不好做,他们手下各道各府的监察御史,那就更不好做。事实上,蜀州是顾烈推行奖励农耕、还利于民等政务最不顺的一州,也是监察御史消耗速度最快的一个州。前任蜀州知州是这么辩解的:我们这地方山穷水险,陛下派些外地才子来,不熟地形,就容易掉山掉河,不如启用些本地乡贤,他们熟知地形,各个都是仁德楷模,值得信任。这人敢上折子对顾烈说这种鬼话,满朝文武都佩服他找死的勇气。监察御史起的是监察官员之责,乡贤是什么东西?乡贤是地主士绅抬着仁义礼教欺压贫民的高帽,不知沾了多少冤血。用乡贤监察官员,等于是派豺狗监督野狼放羊。这个蜀州知州,年初上了折子申辩,不到七日就被顾烈火速提溜到京城,游街砍了。接任的是个出身钟家的武将功臣,论起来是钟泰的堂叔,叫钟敦。结果,眼下又死了一个蜀州监察御史。而这回,又不仅是死了个蜀州监察御史,风族首领芙冉从重病到病殁,都大有蹊跷。顾烈属意的继任首领,即芙冉的儿子,迟迟没有传来接过风族首领之位的消息。养父府中的消息原本是日日禀报,如今已经迟滞了两日没能传出来。蜀州,是要起风雨了。顾烈的笔在圣旨上悬了半晌,终究还是看向狄其野:“你若是想领兵”狄其野好笑:“别犹豫了,下旨吧。”颜法古被顾烈从钦天监踢了出来,跪在奉天殿上,对着圣旨老泪纵横。被设计了。活脱脱被定国侯设计了。顾烈真是懒得理他,明晃晃地威胁道:“怎么?”颜法古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硬是谄媚地笑出了满脸褶子,那叫一个忠心耿耿:“末将领旨,不肃清蜀州誓不还!”顾烈给他气笑了,摇了摇头,还是嘱咐:“平安回来。”前世没能做成君臣,顾烈可不想重蹈覆辙。这嘱咐是陛下一片关怀,听得颜法古还有两分不好意思,微微反省了自己百般躲懒的行为,一甩拂尘,再郑重道:“末将谨记。”于是乎,颜法古点了精兵,没大张旗鼓,但也没遮掩,在狄其野、姜扬等人的目送下,浩浩荡荡离了京郊。狄其野一身浅白衣袍,望着渐去渐远的金戈铁马,立在暮春斜晖下,不知在想些什么。从想明白陛下与狄小哥的关系,姜扬在面对狄其野时就有些不尴不尬,狄其野只作不知,今日姜扬送老友出征,回头看看被拘在宫里的大楚兵神,心里一软,主动搭话道:“狄小哥在想什么?”狄其野一挑眉,随意笑笑:“没什么,只是怕无双淘气,给假道士添麻烦。”颜法古在宫里混了一年多,交游广泛,太监宫女都被他强行算过命,连无双都和他产生了跨越物种的友情,这回出征,颜法古软磨硬泡想骑着无双战马去,狄其野逗了他几日,也就大方借了马。但真借出去,狄其野还真有些担忧无双给颜法古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无双性子太野了。姜扬也知道这必是搪塞托辞,但仔细一想,无双尚且能出征,又觉得唏嘘,于是露出一副嫌弃颜法古的模样,宽慰道:“那假道士自己就是个麻烦,多无双一匹马也不多。”狄其野应景地笑了笑,和姜扬说笑着回了宫,姜扬自去政事堂议事。狄其野今日无事,闲庭信步地往未央宫走,撞见了从太医院出来的牧廉。“师父,”牧廉小声喊。怎么今日见了他都小心翼翼的。狄其野觉得好笑。“你又怎么了?”狄其野懒洋洋地问。牧廉左看右看,凑近了抱怨:“师父,姜延跟我顶嘴。”就很烦这种秀恩爱。“哦,顶什么嘴?”狄其野语气极为平板地问,生怕牧廉听不出他不感兴趣。牧廉自顾自地说:“我昨日说师父是陛下的媳妇,姜延也同意,说我终于想明白了,但他接着顶嘴说,既然我想明白了,就该知道我是他媳妇,不是他是我媳妇。”说到最后,牧廉有些认真的生气模样。“你等等,”狄其野有些想撸袖子,“什么叫你们都觉得我是顾烈媳妇?”牧廉一脸的怎么你连这个都弄不拎清。狄其野很有暴揍孽徒的冲动。牧廉一板一眼地解释:“师父,女子嫁到男子家,从此相夫教子,就成了媳妇。师父你住在未央宫,姜延住在定国侯府。一目了然。”一目什么了然。“这都什么歪理,那倒插门怎么算?”狄其野下意识反驳,然后醒悟到自己被牧廉绕进了沟里去,“两个男人,为何要把女子名头往自己身上套。”牧廉很严肃:“因为关乎家主大权。”这小疯子还知道家中的东风西风之争,狄其野笑了笑,顺着他说:“那在你们家,缺了什么、坏了什么,吃穿用度,都是你这个家主付账?”牧廉很骄傲:“师父,整个定国侯府都是我在养,给你看得好好的。”“那是姜延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