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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要全部放手!就连廖晋都有听说,这个男人当年自巩固完地位,就开始将大部分生意往正道上带,只要他愿意,再过不了几年,他就能让自己完全蜕变成一个干干净净的生意人甚至大慈善家,穿上正装戴上领带衣冠楚楚登上各种财经杂志封面接受各种外媒采访,成为各种职场新人们的偶像!到时候谁会记得他的手曾沾过多少鲜血?就算记得,谁又敢提?还差一步,还差一步这个男人就要成功了!在这种时候,竟然要退?要离开?要让所有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就……为了他?值得么?廖晋害怕了,其实对他来说要答应这件事情何其简单。玄魏根本不知道,廖晋也不会让他知道,只要是他提出来的任何要求,廖晋都会答应,而且无怨无悔。可是去了国外之后呢?陌生的国度,平淡的生活,这个男人不再是叱诧江湖的帮派老大,完全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并且日夜相对的将是同一个人。那么在新鲜感过后呢?能坚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好吧,好不容易坚持了三年,那么第四年呢?ok,坚持了四年,可是接下来又要面对N个四年!廖晋不是没有自信,更不是不相信玄魏的心!只是他这些年来早已经把这个世界看得太清。他根本不敢去想象,他们会跟世间所有情侣一样,在柴米油盐日常生活中,随着热情和冲动被慢慢磨光,到最后只剩下埋怨!厌倦!相对无言!同床异梦!甚至……想到这里,廖晋不敢再想下去,他怔怔看着玄魏那双等待他答案的漆黑双眸,充满深情和耐心。他猛地逃避开男人:“我累了,想睡觉……”他的抗拒表现得是这么明显,玄魏知道这位别扭的美人儿八成是在烦恼着什么问题。也没有逼问,把他整个人抱到怀里,盖好被子,决定这个问题过两天再说的同时,温柔地在他耳边哄着:“睡吧宝贝,我爱你……”被他温暖坚实的怀抱包围,廖晋逼着自己闭上眼睛,鼻尖就蹭在他的颈窝,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没有说我也爱你,没有任何回答。那一夜,彼此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一直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可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休息室的事徐佳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黑色中性的单肩包内放着那张刚刚到手的报告,他的精神处于极度恍惚的状态,在过马路的时候,差点就被一辆黑色马自达撞个正着。尖利的刹车声中他狼狈地摔坐在地上,就好像昨晚狠狠摔坐在朔司面前一样。在路人们或帮他松了口气或惊异的种种目光之下,他慢慢地把滑到手腕的包带重新拉到肩上,再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踉跄了一下,但终究站稳了。他没有注意那个戴眼镜满脸痘的司机打开车窗正对他叫骂着些什么,只看着那司机表情很凶,那张嘴快速不断一张一合往外吐着字,就像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十冤九仇一样。他没有理会,连裤子上沾着的尘土都没有去拍,就继续像刚才那样,漫无目的地走过了马路。没错,漫无目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虽然上班时间过了,但是,没关系,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去了。反正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极端残酷的现实也再一次验证了他曾经有过的那个想法——他的存在本身不过就是上天开的一个大玩笑。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没关系,笑一个吧,就当是庆祝这个玩笑终于就快开完了吧!!下一刻他孤身一人走在人潮拥挤街上,突然就笑了出声来,这个突兀的行为让旁边的路人都投来诡异的目光。他回望那些人,一张张陌生的脸,一道道诡异的目光,他感觉到那些人就像正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他!没关系的!你们尽情看啊!看吧!看我这个怪物!这个吸过毒卖过yin到今天终于染病的怪物!!!对,报告结果是,他得艾滋病了。当他亲耳听到这个结果,关于医生给的建议、治疗方案,他通通都听不见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起身离去的时候,医生的话究竟说完了没有。他到底是怎么进电梯,怎么出了医院,怎么走出马路,这些他通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就快死了,全世界最肮脏的人得了全世界最肮脏的病,生的时候没有人爱他,到死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病死在这座城市某个最肮脏的角落!这就是他的结局,这就是他的下场!他已经这么努力,努力试着改过自新,努力试着好好生活!他曾经想像余欢那么高贵坚强,后来想像廖晋那么绚丽勇敢,可是他到底是发现没机会,因为他甚至没有绽放过就要死了。他一路走着,那些曾经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一张张人脸就像电影放映一样不断出现在他脑海里。他们很快会看到他满脸满身的疱疹,就像一只血红长满脓疮的怪物,他们会恐惧他,他们会恐避之而不及,他们会用看呕吐物的眼神看他、嘲笑他、奚落他,说他活该、说他理应有此下场!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心脏随之猛然一震!朔司,朔司,朔司,朔司你会怎么看我?你会用像那些人一样的眼神看我么?抑或是……或是就像昨晚一样紧紧牵着余欢的手,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把背影留给我。我是那么恐惧你的出现,却是那么希望你哪怕是多看我一眼……只要一眼,你的一眼对我而言是那么珍贵,然而你却是如此的吝啬,因为,你想看到的从来都不会是我的脸。结果是你会忘记我,就像忘记一个丢弃在垃圾场的烟头。我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可就算到死也不可能在你脑海里占据哪怕是千分之一!因为,你脑海由始至终——只有他。“欢哥多上道啊,你以为他这么些年是白混的?好像他刚才吧,就是在教我们一个道理。在男人面前你表现得越大度,那个男人就会越稀罕你,一句话,就算他心里恨不得徐佳奇马上去死,他还得假大方,权当没那回事儿。他干嘛那么费劲把徐佳奇弄进来?把这么个仇人摆身边你当他不胳应?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为什么?他就是想让朔司哥看到,看到他不计前嫌,看到他的大方,看到他的好,这,才是当大老婆该有的样。”这些话,是昨晚他在厕间里偷偷听到外面的牛郎说的,这里面,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可是,也一个字都不漏地,从昨晚开始一直不停回荡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