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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接着便一杯茶水一杯茶水的倒,不但给江氏喝,还给自己喝。江氏不疑有他,谢远斟茶,她便喝。直到三杯茶水下肚,她才惊觉有哪里不对。只是茶水喝的太多,江氏清咳一声,便从席上起身,不得不去更衣。谢远见人走得远了,便也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的就朝藕园走去。他去的有些迟了,可是,就算是迟,他也必须要赶去。谢若锦见状想拦,谢云屏却淡淡道:“他既生为男子,生来比女子尊贵,那么,该他承担的责任,他就不该推脱。”谢若锦急道:“小妹已然去了,且生死未卜,他再去,又有何用?何必再搭上一条……”她顿了顿,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谢云屏看着外面,道:“他若不去,定会此生难安。”且,那是她们最骄傲的阿弟,怎会当真推脱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呢?纵然是阿娘糊涂,阿弟却从来不糊涂。谢若锦一时语塞。谢寒尽忽而道:“也未必就会出事。阿弟不是说了,阿守也在。阿守在,便会护着阿弟。”自从两年前阿弟在山林里试探打猎时出事,被阿守所救,一个娇生惯养的小郎君,一个被狼养大的狼孩,便就成了朋友。阿弟时不时的就会带着结实的衣裳和好吃的饭食、点心去看阿守,并逼着阿守洗澡说话。阿守虽然只“嗷呜嗷呜”的叫,但却真的喜欢和阿弟待在一起。甚至偶尔阿弟因着学业,一段时间不能上山,阿守还会“嗷呜嗷呜”的叫着下山来寻阿弟。家里人也是因此才知晓了阿守的存在的。那样的阿守,绝对的依赖和信赖着阿弟,谢寒尽想,阿守是绝不会伤害谢远的。当然,就算阿守真的被那些狼养的没了人的本心,和那群狼一齐对谢远出手,谢寒尽心中也明白,谢远也不会因此而退缩半步的。那才是她们的阿弟。愿意一力挡在她们面前的阿弟。而另一厢,谢远不但快快的赶去了藕园,还突然让一只跟随他的两个小厮立刻去厨房,将厨房的rou全都搬过来,再令那些留下的妇人,开始宰杀一部分家中的活鸡活鸭,剩下的一部分,活着带来,末了,还令人将家中的几头猪、羊一齐牵了过来。谢远因又吩咐了这几句,赶去藕园的时候又晚了几分。好在藕园里,谢念带着人因为砸开门上的钥匙和搭梯子而花费了些时间,谢远赶到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大门上的钥匙刚刚被砸开,无数的村民一拥而入,间或还有几声逼近的狼嚎声。谢念瞧见谢远时,半分都不意外。她清楚的知道江氏对谢远的看重,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的阿弟,绝对不是愿意躲在小娘子身后的人。她的阿弟,比任何人都要出色和骄傲。谢远也只冲她微微一颔首,然后就爬上了一架梯子,一眼就看到了白狼背上的那个五六岁模样的狼孩——阿守。阿守趴在白狼背上,原本只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珠子,警醒的四处瞧着。然而他太敏感了,只一瞬间,就察觉了两道没有丝毫恶意的目光。阿守稍稍一抬眸,就瞧见了墙头上的谢远。“嗷呜嗷呜嗷呜——”他一下子就从白狼背上坐了起来,对着墙上的谢远就激动的开始呼唤起来。——当然,对在狼群中长大的阿守来说,这是非常善意和急切的呼唤。谢远冲他稍稍招了招手,然后就有些奇怪,那白狼其实是阿守的“阿娘”,可是,自从他两年前第一次见到阿守,白狼就没有背过阿守,只让阿守自己在山林中奔跑。可是现在……现下到底是夜晚,谢远目力不及,根本看不倒更细致的情形。只是就算这样,谢远还是冲阿守做了个手势——这个手势是谢远第一次见到阿守的阿娘白狼时做的,意思也很简单,莫要让白狼杀人。然后阿守立刻就看懂了,低头趴在白狼柔软的颈边蹭了蹭,“嗷呜嗷呜”的叫了几声。白狼原本只是安静的趴伏在地上,仿佛是在等待着最佳时机的猎手一般。现下被阿守蹭了几下,立刻皮毛一抖,站了起来,险些把阿守给甩下去。可是阿守终究没有被甩下去。而白狼也冲着狼群叫了几声,狼群不甘不愿的都趴伏在了地上,只是嘴角还不住的流出一滴一滴的口水来,一双一双眼睛里透出森寒的冷意,似乎只要头狼的一个指示,它们立刻就能毫无顾忌的冲杀上前!而这些狼群里,不少狼身形都格外的干瘦。谢远立时醒过神来。他忽然明白这些狼群为何会下山了——山上的食物不够了。往年山路难走,山货和山间野味也难以背出五鹤村,所以,会冒险上山的村民很少。但是在谢家人出资为村子修了路之后,村子里人就开始为了银钱而上山打猎采摘山货,送出去卖。甚至有些人为了赚银钱,还寻了外村的人一齐上山打猎。如此这般,山上的狼群又哪里还有食物可寻?可不就只能下山来找人的麻烦了?谢远电光火石间,已经想了很多事情。而这个时候,那两个被他赶去搬rou的小厮也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妇人,还有不少的鸡鸭赶了过来。谢远低头看了看,就见已经有大半的村民都进了门,可是,等剩下的村民要进门时,白狼却突然又从趴伏中站了起来。不只是白狼,还有它身后的数十只狼,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嘴角的口水在月光下更显森寒冷意。谢远当即喊道:“都站住莫动!”其实不必他喊,不少人已经呆立当场,再不敢多动。谢远也立刻让他千挑万选培养出来的“跟班”下去了几个,让几个村子里的大汉从梯子上爬了上来,手中拿着刚刚被斩杀的血淋淋的鸡鸭。那些血味传来,就连白狼背上的阿守眼睛都亮了几分。谢远看着那几个大汉,一指院墙外:“往外面扔,扔的越远越好。”其中一个大汉有些呆,道:“扔外面作甚?不是要喂饱那些狼,然后让它们自己离开的吗?”谢远道:“狼如何喂得饱?纵然今日喂饱了,明日又该如何?且它们终究是狼,不是家犬。”然后又神色冷然道,“扔,用尽力气扔!我谢家养的牲畜,可绝对喂不饱这些狼的。”那几个大汉瞧一眼那小小的少年,不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