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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修淡淡一笑,他侧身望向庙门:“那为什么想来这里?” “虽然我不信,但是听说圈里人都很信这个的。”顾念一本正经地抬起手,拍了拍骆修的肩膀,“多来庙里上上香,说不定骆修先生就能嗖的一下红起来啦?” “……” 骆修回眸。 小姑娘正仰脸望着寺庙,一副踌躇满志的架势,看神情好像已经在畅想他火起来的样子了。 倒是搭在他肩上的手,细细白白,近距离看,指甲下还透着淡淡的粉。 顾念畅想完宝贝鹅子的美好未来,回过头才发现骆修正侧着脸垂着眼,盯着她放在他肩上的手看。 顾念连忙抽回手举到身旁:“抱歉抱歉,我忘记你的洁癖了。” 骆修眼睫一扫,“没关系。” “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顾念说完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不止一次逾矩过。顾念心虚,连忙保证:“以后未经允许,我一定一定一个手指头尖都不会碰骆修先生的,你放心!” “没关系,你可以碰。” “…哎?” 顾念怔忪回头,有点不确定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像她听到后的感觉那样…… “你不是我的朋友么,”骆修淡淡撩起眼,褐色的眸子在光下润着温和无害的笑,“既然是朋友,那不需要允许,你可以随便碰。” “……” 顾念懵了好一会儿。 因为是朋友,所以可以随便碰他?好像哪里怪怪的,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等等。 宝贝鹅子这是、亲口承认她是他的朋友了? 反应过来,顾念的脸兴奋得迅速红了起来:“对,骆修先生和我当然是朋友了!” 一万个小人儿在顾念心里欢呼雀跃—— 朋友都做到了! 做mama还远吗! 两人并肩走向庙门。 小姑娘的背影欢快,走着走着就想跳起来似的,几乎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等身后的人,拉平进度。 骆修跟在她身旁,背着光的眸子藏在碎发下的阴翳里,看不清情绪。 女孩欢快的声音绕在他身边。 “骆修先生,所以你和你的朋友们相处的时候就没有洁癖的问题了,是不是?” “嗯。” “那就太好了!” “好什么。” “因为我总担心你和家人朋友在一起也会犯洁癖、嫌弃他们,或者从来不靠近,这样时间久了会没朋友的。那你总是一个人,不就太孤单了?” “…嗯。我不嫌弃他们。” 如果这话能传到乔西和安亦两人的耳朵里,那大概率只会换回来两声冷笑—— 不嫌弃? 不嫌弃个鬼。 · 临近傍晚。 顾念带骆修一起去体验了镇里傍山的缆车项目。 他们坐的是最后一趟,六人座的缆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念和骆修一人一排,相对而坐。 脚下是故意做成半透明的效果,借着晚霞余晖,能看到翠绿的丛林在他们脚下一点点拔远。 顾念靠在椅子里,晃了晃脚尖,然后她抬头看向身旁的玻璃外。 晚霞的余晖从天尽头铺洒过来,给天边的残云描上火红的金边。缆车车厢慢慢升起他们的视野,那些云也好像一点点烧过来,璀璨绚烂。 “好美啊。” 顾念眼睛不眨地看着天际,眸子里熠熠地亮。 骆修闻声回眸,他目光在顾念脸上停留,然后顿住。 几秒后,望着女孩微红的眼圈,骆修僵了下:“你怎么了?” “…啊?”顾念回头。 不是错觉。 骆修望着女孩眼底微微闪烁的泪花,皱眉,不确定地问:“你是因为景色,所以……?” 他示意了下眼睛。 顾念终于从情绪里抽离,她破涕为笑:“啊,对不起,是不是显得很神经病。” 骆修心里稍松。 理智和思考能力回归后,一两秒他就得出结论:“你应该是属于,高敏感人群?” 顾念意外抬眸:“骆修先生也对这个有了解吗?” “嗯,在人群里占20%左右的比例,感知神经区域比较发达,对外界的触发条件,无论良性还是恶性,都比普通人敏感得多,所以非常轻易就会被外部环境触动,也更容易共情。” 骆修说完,稍微停顿了下:“很适合你的职业。” 顾念莞尔:“骆修先生这么了解,难道你也是?” “我不是。只是了解过。” 骆修隐下心声。 事实上,如果一定要给他做性格界定,那他大概属于和高敏感人群极端相反的类型—— 淡漠,无欲,缺乏同理心,更几乎没有主动自发的共情能力。 伪装共情,这个他更擅长。 顾念没察觉,她歪过头笑了起来:“那真的很好。虽然可能有助于演员的演技提升,但我一点都不希望骆修先生同样是高敏感人群。”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圈里的话,面对同样的舆论压力和责难,高敏感人群一定是最容易达到承受极限、然后崩溃的那种类型。” 不知道想到什么,女孩面上的笑淡了淡,像水染上画布,洗去一层浮色。 但她很快就抖擞地转回来,眼睛晶亮地望着骆修:“所以我希望骆修先生永远、永远都不需要承受那样的事情,希望我可以把你保护得很好,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 缆车将行至山巅。 顾念连忙抱起双手,阖上眼:“听说到山顶的时候许下一个愿望,那就一定会实现,不过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哦——就快到了,骆修先生也快快准备!” “好。” 骆修应了,却没有动也没有闭眼。 他只是靠在夕阳的余晖里,不眨眼地、紧紧地望着女孩的身影。 她阖着眼,在笑。 好像想到什么很快乐很美好的愿望。 骆修问:“你要许什么。” 顾念紧紧握着手,虔诚得不肯睁眼:“我要许愿,骆修先生一生幸福美满。” 骆修叹气:“不是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嗯,镇里人是那样说的。” “那怎么不留给自己?” “因为,”女孩抱着手阖着眼,轻笑起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而且希望你比任何人都幸福。” “……” 凡事所出,必有其因。 骆修知道。 就像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抱着某种目的接近他的。那时他觉得无聊,所以进了她的局,想看一层层剥掉壳子以后,藏在核里的那个目的是什么。 但现在,他不想知道了。 不管有多少人同样被这花丛吸引、不管有没有人先他一步、被毒刺刺穿手掌倒在花丛下。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