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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秀女都知道决定权在傅星河这里,有仰人鼻息的自觉,回答问题时,都暗暗透露自己不会跟贵妃争宠。 可这真的好吗? 后宫要想有活力,新人必须有竞争性,个个人淡如菊,暴君的目光往后宫一扫,可不就一眼看见傅星河这个出头鸟了。 傅星河深谙大隐于市的道理,敲了敲桌子,心里有了计较。 下一个秀女燕翩翩,高鼻深目,带些异域风情,她今日穿着一件红衣,眼神灵动,自信明媚,仿佛刚从草原的马背跃下。 傅星河眼前一亮,重点关注。她啧啧地想,本宫对暴君可真是尽心尽力。 接下来,她又选了一个气质清冷不争不抢型的王婵寂、声音甜美脸蛋圆润的肖丰丰…… 由她组建的这套后宫班子,琴棋书画管弦歌舞全部配齐,性格从娴静优雅到张扬跳脱不一而足。 不知道暴君满不满意,她自问仰天无愧。 傅星河拿来一对空白名册,誊写了一遍最终名单,然后命太监端来一个火盆,当着大家的面,把资料都烧了。 傅星河问福公公:“名册需要给陛下过目吗?” 宫墙上突然掠过一道青蓝色身影,对福公公说了什么,福公公点点头,笑呵呵道:“娘娘做主就好。” 傅星河挑了挑眉,分明这边发生了什么,那边皇帝全部知道,她敢说,自己若是存了一点私心,这个名单保准通不过。 有些官宦殷切地把女儿送进来,一旦落选,傅家无形中就得罪了一批人。 傅星河只能老实背锅,面对帝王强权,反抗不能。 呵,狗男人。 福公公宣读名单,在场秀女曲膝下跪,屏住呼吸。 “贵妃娘娘奉旨选妃,朝乾夕惕,秉公任直,共选出婕妤二人:俞凤、王婵寂。才人二人:燕翩翩、高霓。采女四人:朱群灵、雷娟远、骆世兮、肖丰丰。” 皇帝金口玉言只封到贵妃,傅星河心里有数,她给的品级不能太高,婕妤是正三品,再高就僭越了。也正是这个原因,重臣之女她不能选,给低品级会冒犯重臣,但不选也得罪人家,进退两难。 傅星河笃定孟岽庭心里也不想选重臣之女进宫,以免朝堂面对老丈人徒增麻烦,他这么想不要紧,得罪人的事让她来做就过分了。 但是,让傅星河去选,她也不选重臣之女,谁都不想自己头顶压人。 被选中的秀女当晚便要留在宫中安排去处。 但是傅星河完全没想到孟岽庭是这样的神经病,一概没有准备,更没有和家人话别。 傅星河听福公公念完,纤细白皙手腕支着下巴,先斩后奏:“愿意回家与亲人话别的,派两名机灵的宫女跟着,不想回家的各回各宫吧。” 福公公老脸上的褶皱一下子拧起:“贵妃娘娘,这、这不合规矩啊?” 他示意傅星河看向东侧的一座宫殿,一旁有宫女暗示道:“姑娘们还要通过一道考核才能入宫。” 傅星河看见两名上年纪的掌事姑姑就站在门口,让她想起王家派来的那个老妇人,估计就是从这里退休的。 “包括本妃?”傅星河问。 宫女点点头。 傅星河也点点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眼神却倏地一冷:“不去。” 福公公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他在宫中四十年,从未遇见这么棘手的贵妃。 第11章 “这、这……宫中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傅星河:“这事由本宫全权决定。福公公觉得不妥就去请示陛下,就说本宫觉得此举不尊重女性,本宫不乐意。” 面试时听了一下午封建女子发言,傅星河觉得自己再不出口气就要窒息了。 福公公揣摩圣意,实在是摸不准陛下说的全权负责是否包括这个:“那奴才禀报……” 傅星河:“唔,你照实说。” 傅星河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明显看到一些落选的人幸灾乐祸。 皇室血脉不容差错,不说帝王家,就是普通男人也怕被戴绿帽,傅星河胆大包天,哪怕陛下再宠爱她也容忍不了。 福公公心里有点可惜,初初觉得陛下封贵妃太干脆,事实证明,陛下比他会看人。他目睹倩贵妃办事一下午,觉得宫中若是有这么一位赏罚分明不偏不倚仪态大方的贵妃,对后宫是件幸事。 但贵妃此举实在过了皇室底线。 一刻钟后,前去禀报的太监小跑着回来:“陛下口谕,一切按贵妃吩咐。” “好!”傅星河站起来,“大家都听见了,本宫先回娘家,后会有期,你们随意。” 福公公暗暗心惊,看见傅星河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更是哑然。 娘娘和陛下,哪来的默契? 听闻消息的掌事姑姑也不由认真打量倩贵妃……陛下也太纵容了,别是狐狸精转世。 傅星河笑得无懈可击,任凭其他人怎么看都一派淡然。 这可是她血泪刷出来的经验。 暴君他对女人……不行。 孟岽庭虽然选了一堆妃子,但看他的态度,短期内不准备临幸,妃子是否冰清玉洁,他自然也不关心。况且时间一长,有问题的后妃会自己暴露,不用多此一举。 日头偏西,傅星河说了一下午,嗓音微哑,她威风凛凛地出宫,到了马车上狠狠咳了几声。 奉旨选妃虽然威风,回家可怎么交代啊。 傅星河额头抵着车壁,远的不说,就她跟傅云霄打赌,还输了二百两呢。 自孟岽庭把权利下放开始,宫里宫外便全面封锁消息,以免有人牵线作祟,暗中谋利。 傅星河想到这一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但回到家面对一无所知的家人,依然苦恼地挠挠头。 傅家离皇宫最近,贵妃本人又第一个出宫,消息来不及传开。 傅云霄八卦地杵在门口等她,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眼里紧张消失,漫上不正经的笑意:“怎么样?没丢人吧?” 傅星河:“啊,其实我真的不打算进宫。” 这几日来,傅星河什么时候都笑容满满,何时有过这样小心翼翼,傅云霄一下子笑弯了腰:“倒也不用这样挽回面子咱家又没有人指望你哈哈哈哈……” 傅星河:“我饿了。” 傅云霄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头发没乱,看来没跟盛小姐吵架,也没给咱爹丢脸。喏,赌金。京里又兴什么新物事了,值得你把首饰都当了?” 傅云霄根本不知道他没输。 他有点高兴,觉得傅星河又回到了五岁前善良爱笑的模样,见到皇帝,也没有闹出什么事,堪称洗心革面,回到家可不得用金钱安慰一下。 傅星河坦然地接过来,让他见识一下人心险恶。 “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