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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搂住自己的脖子,冰凉的嘴唇便堵了上来!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秦亦一时愣在那里。颜归一向矜持又清冷,纵使两人以前交往的时候,他也很少主动吻自己,尤其是嘴唇。然而一想到那天晚上他曾背着自己亲吻沈舒谈,同样用这双唇,或许还亲吻过其他的地方……一股恶心的感觉陡然便窜上心头,驱使他用力地推开了颜归。秦亦阴沉地拧着眉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一个字也不想与他多废话,转身就拉开了车门,不顾外面大雨滂沱低着头便往外冲。谁知却一下子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差点撞得一个趔趄。抬头一看,竟看见裴含睿那双幽暗晦涩的眼。他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伞,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又飞溅起来。他面上敛去了往日里温和优雅的笑容,只余下一片阴晴不定的沉寂。裴含睿怎么会在这里?秦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直起身想拉开一点距离,可手腕一动,就被对方的手铁箍似的用力攒住了。裴含睿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便越过他,落到颜归沉下来的脸上。雨还在下,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秦亦身上一会就被淋湿了,唯有脑袋挤在裴含睿的伞下勉强没有变成“湿子头”。“这位是颜归先生吧,我去看过你的设计展,真是后生可畏啊。”裴含睿举着的伞稍稍往秦亦那边挪了一点,平静地跟颜归寒暄,风度从容地仿佛置身于觥筹交错的饭局,而不是这个暴雨滂沱的街头。颜归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的目光仍锁定在秦亦身上,从他的角度看好像是秦亦冲出去抱住了这个男人似的,心里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块,那种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几乎令他脑海一阵晕眩。难道秦亦这么快就爱上别人了么……不会的!不可能!颜归强制定了定神,沉声问:“阁下是?”“我姓裴。”也不知是没有腾不出手,裴含睿没有递名片,他淡漠地回了一声,便转而看向秦亦意有所指地问,“你今晚有事?”早就呆不住地秦亦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也没有挣脱对方的手,反而一把将人整条手臂都拽住,不由分说就拽着他离开——或者说其实是想拽着伞离开?总之,一时没有防备的裴含睿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秦亦!”颜归冒着雨追了出来,“我都知道了!我父亲跟你当初在合同上的协议!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他在背后一手促成的,我代父亲向你道歉!”秦亦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停下来。“我也知道你辞职的事情。你回来好不好?我不需要你原谅我,我保证只要你回来,合同可以重新拟定,那些额外条款全部作废,公司会全力培养你,不会再让你受到限制,不要离开公司好不好?不要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让你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这次终于成功让秦亦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态度坚决一字一顿地道:“不、可、能。”颜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急迫地道:“你疯了吗?去天路难道从一个试训生重头来过?之前辛苦经营的两年不就白费了吗!”“至少,我的事业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秦亦缓缓地说。而感情,过去了,就永不再来……他的脚步不再停留,裴含睿余光瞥见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侧脸,只好跟上他顺势领上了自己的车子。亲手替秦亦关上车门,裴含睿转身一手拦下追过来的颜归,淡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他挡在车窗前,低声道:“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怎么样一个设计师,能让秦亦这样的模特甘心做他的专属私有物,不料今日一见么……”他的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轻飘飘的尾音没入冰冷的雨声中,合着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隐含地意味落在听者耳中,一下子就能脑补出许多嘲弄讽刺轻视揶揄,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却比什么都说了还要叫人难以忍受!颜归当即变了脸色,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来:“你知道什么?你跟秦亦什么关系?”裴含睿没有回答他,话锋一转:“过几天NL的秋季新装发布会,不知颜先生可有兴趣赏脸?”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让颜归怔了一下,放在几个星期前,他受到这等邀约肯定要惊喜一番,不过眼下哪里还想着这些,他摸不准裴含睿打的什么算盘,冷淡地拒绝道:“我恐怕没有空。麻烦你让一下,我还有话要跟秦亦说。”“咚咚——”秦亦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示意裴含睿赶紧走人少跟他啰嗦,他坐在车里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更加不想把裴含睿卷到自己和颜归之间的感情纠葛里来。裴含睿回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颜归说了最后一句话:“那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借此好好感谢你。”话虽如此,他脸上可一点都没有遗憾的样子,绕到车子另一边,收伞上车。“你有什么可感谢我的?!”他的每句话都让颜归很是烦躁,他站在雨中喊秦亦的名字,然而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色的跑车绝尘而去,而秦亦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真的都结束了吗?”他被暴雨淋得透湿的单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路边。怔然望了许久,他终于自嘲一笑,远远离去。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刷赶到两边,留下一连串模糊的晕迹。车窗被秦亦关得严严实实,他窝在椅背里,衣裤上沾染的湿意挥之不去,蔫搭搭地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平日里那双不可一世的眼,此刻也冷冰冰地压在眉下,木然地盯着雨刷在玻璃上扫来扫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低气压,在沉默的狭小空间里,越发显得压抑。他漠然地窝在那处一动也不动,像只随时会暴怒的野猫。——这样的秦亦是裴含睿第二次见到,头一次是在那天他寻找颜归的那个夜晚。裴含睿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路况,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后照镜。察言观色是一项基本技能,裴含睿自然聪明地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招惹他,免得凭白无故挨上小野猫锋利地一爪子。一路无话。刚到裴宅,裴含睿便命人准备热水洗一洗身上的湿气,家里的侍从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跟着少爷回家的高挑男人,茶水碗筷都给他备了一套。不光衣裤淋湿,秦亦的鞋子也被雨水淹没了,很快就有佣人送过来一套干净的居家服和棉布拖鞋。或许是舒适的环境让他放松了些,连带着心情都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