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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走。 江晚晴愕然拦了他一下:“等……等等……” 其实她也没想好拦住吴启思要继续问什么,她只是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信息砸懵了,下意识地要挽留。 没想到,这一拦还真拦住了。 吴启思突然回过身来,顿了一顿,在江晚晴探究的眼神里,又走了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江晚晴不明就里:“你说。” “我想要这个移动硬盘。”吴启思说,停了一秒,又为自己解释起来,“文件我不会看的,但是这个硬盘……我想留作纪念。” 江晚晴没反应过来。 吴启思却以为是她不同意,略显急促地再次补充道:“这是师妹……唯一的遗物了。” 江晚晴一怔,严修筠却已经站起身来,朝他一点头:“当然,请给我们两天时间,里面的东西腾出来,硬盘自当奉还。” 吴启思不再多说,匆匆一点头,应了一声“谢谢”,这下拿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快得江晚晴根本没来得及再拦。 江晚晴追了两步走到门口,也只目送他的背影孤零零地走过生科院新教学楼仿佛没有尽头的连廊,背脊笔直,却无端落寞萧索。 不知为什么,江晚晴这才恍然想起,这位刚刚轻飘飘一句话捐了六百万的首富侄子,是个三十六岁高龄的钻石王老五。 而他方才索要硬盘时的表情,在江晚晴眼前一闪…… 江晚晴心里“咯噔”一声,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飞速掩了门,回到严修筠身边,没开头没结尾地道:“吴博士……他是不是……呃……” 严修筠的眼睛落在电脑屏幕上,头也没抬:“他一直用的是‘师妹’称呼而不是姓名,因为连名带姓太疏远,只称姓名太亲昵,都不合适;他叔叔是平城首富,他自己是平城大学的科研人员、高级知识分子,下个月职称立刻就会变成副教授,家底儿和事业都很拿得出手,而他有长达十年的时间,身边没有过伴侣,甚至一次都没有去相亲过——这是他自己说的;而也正好是在差不多十年前,陈雅云保研到朱和峰名下读研究生;而他明明也说过了,他想要移动硬盘的原因,只因为那是陈雅云的遗物——他一句谎话都不屑于说,这一点你心里有数;……所以江博士,你问他是不是?我觉得是的。” 江晚晴牙疼一样的往严修筠身边一坐——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注孤生”这个调侃,让人一点儿都笑不出来。而说不出口的爱恋,很容易有一生那么长。 她无声消化了一会儿这个消息,无解地叹了口气,这才意识到,严修筠已经一目十行地看起了陈雅云留下的“遗物”了。 江晚晴凑过去看了一眼,本以为陈雅云留下的东西会多么惊世骇俗,却不料,只看到了一张手书的扫描。 江晚晴看了两眼,完全不知所谓。 对方的连笔太狂草,她甚至有点儿没看懂。 “这是什么玩意儿?写的这么乱。”江晚晴问,“医院大夫开的药方吗?要不要去找我小舅看看?” 严修筠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 他一目十行的将这一页扫描看完,微微蹙了眉,侧过脸看到江晚晴不明就里的探究表情,他才浅浅呼了一口气。 “这个文档是连贯的,应该来自同一个笔记本内页的扫描,笔迹一致,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严修筠说,“这是一本日记。” 31、30 ... “X年X月X日, 学校的工作穷极无聊, 实验毫无进展,设备购买遥遥无期。每天只知道开会, 开会, 开的是什么狗屁东西?一群废物研究员只知道溜须拍马,一群白痴学生连最基本的药学原理都听不明白!蠢材!蠢材!” 江晚晴坐在严修筠旁边, 听他“翻译”这天书一样的日记, 结果第一篇就是日记主人的破口大骂,日记的时间是四十年前。 江晚晴听着就笑了,原来四十年前的老前辈跟现在的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抱怨起学生来也能这么七窍生烟鸡飞狗跳。 这日记的内容没有那么沉重, 反倒让她放松了戒备, 听了下去。 “X年X月X日, 昨晚一夜大雨,今天也没停, 平城的妖风实在令人讨厌,黏黏腻腻的阴雨天总让我想起阴森森的伦敦……老头子逼我做院长就罢了, 还要我以后带··研究生!这些蠢材学生能研究出什么鬼东西?!拉头牛来都比他们聪明!” 江晚晴莫名一顿:“这是谁的日记?梅嘉裕老先生的?” 严修筠,退出读图文件,翻找了最初的几页后, 摇摇头:“暂时没看到署名。” 江晚晴皱了皱眉, 见严修筠回到刚才给他翻译的那页儿,扫视着看了两眼,往后翻了两页, 才再次读出声来。 “X年X月X日,系里分给我的研究生来报到了,他们这是招了个什么人来?脑子像榆木疙瘩一样死,看到漂亮女人就两眼放光,像狗一样流着哈喇子,却还不如狗听话,连试管都刷不干净,没收拾完试验台就跑的没影。听说高考时还是省状元?该省的出题人该换了!再见到老头子,我一定告他一状,最好开除他。” “省状元”三个字让江晚晴愣了愣,随后她想到了什么,后背瞬间绷紧了,整个人也坐直了,皱着眉仔细去辨认那她几乎看不懂的字迹。 “X年X月X日,梅是之这个迂腐的酸儒!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跟我讲‘人权’,跟我讲‘道德’,人权和道德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这些无用的东西严重阻碍了学科的发展!不去证明一样成果有效,不去实验成功的概率!怎么能做出突破性的进展?这伪君子被猪油蒙了眼!另,傻子研究生为了讨好我,给我订了我一直感兴趣的国外期刊,系里嫌贵,一直不肯批报销,傻子大概是没钱吃饭了。这份情我承了,日后还回去。” 江晚晴心里乱的很,张口就问:“梅是之……是谁?梅嘉裕老先生?那这傻子研究生是谁?期刊,又是什么期刊。” “是之,是梅老的表字。”严修筠眉毛紧绷着,扫了一眼那个日期,“这天已经是三十六年前……三十六年前,是全国恢复高考后的第四年,如果日记的主人是平城大学药学院的人,当年,只有一个人,收过一个研究生。”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