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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李湛:“这是王婕妤与公孙美人特地送过来的。” 用过午膳后,公孙柔嘉回自己的屋子午睡,王沅精力尚好,带着鼠尾与采青两人在附近闲逛,突然间看见林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鼠尾大声喝道:“王婕妤在此,请问是谁?” 那个影子从一棵大树后面现出身来,她低着头,但是微微卷曲的褐色头发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异族人。这人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参见婕妤娘娘。” 鼠尾道:“抬起头来。” 那人抬起头来,等看清她的面容时,众人都有些震惊,女子有着一张雪白的面孔,眉目深邃,最令人称奇的是一双绿色的眼眸,如同一块幽静的碧潭,让人深陷其中,充满异域风情,但此刻她的眼角红肿,似乎是哭过一场 。 王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女子回道:“奴婢名唤黛姬,是匈奴人。” 匈奴与大周对峙几十年,时常犯边,烧杀抢劫无可不做。听说这黛姬是匈奴人,鼠尾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来,“你既是匈奴人,怎会在这里?” 黛姬脸上还带着泪痕,楚楚可怜地说:“章 公公让奴婢排练中原的舞,奴婢不会,被章 公公责罚……” 采青心善,道:“既如此,你就该回去,不然被章 公公知道你乱跑,又该责罚你了。这行宫守备森严,而且陛下还在,你很快就会被找到。” 黛姬听到陛下二字,眼睛亮了一下,忙道:“这位jiejie谢谢你,黛姬这就回去了。” 黛姬走后,鼠尾小声道:“采青姐,你就不该跟那匈奴女子说那么多话!” 采青叹息道:“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黛姬一介弱女子,被俘虏来了这里,与父母亲人分开,何其无辜。” 鼠尾道:“无不无辜另说,反正我就是看着黛姬不顺眼。” 王沅道:“看来是章 公公想着奇货可居,让这黛姬在晚宴上跳舞,把她献给陛下。”章 敬是西山行宫的总管太监。太宗皇后爱冶游,时常去西山行宫,而李湛登基五年,这才是第二次来行宫避暑,行宫彻底变成了冷灶,这章 敬是想谋出路了。 鼠尾啐道:“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要献这匈奴女子给陛下,这姓章 的太过无耻了吧。” “鼠尾,你只看黛姬的眼睛,是不是像一汪碧潭,少有人能及得上。”王沅笑道。 采青有些忧心,“婕妤,趁这次来行宫,您也该为自己打算了,皇后娘娘不在,陛下肯定会多多看看您的。” 王沅明白她所说的‘打算’是什么意思,道:“这生儿育女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 晚宴安排在宏安堂。皇后不在,冯宸妃则坐了李湛旁边的位置,众嫔妃则按照品级坐,王沅坐在李湛的下手第一位,之后是胡端娘、公孙柔嘉、林宝瑟。冯宸妃下手则坐着安阳大长公主、齐夫人、余蕴秀之母。每人座前置有一案,案上放着美酒佳肴。 李湛道:“都是自家人,诸位不必拘束。”然后饮了一杯酒后,宴会正式开始,众人吃吃喝喝,聊聊天,看看歌舞表演。 胡端娘凑到王沅耳边,低声说:“你看对面的那两位。” 对面坐着正是宸妃之母与皇后之母,两位夫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是气场很不相合,胡端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王jiejie,你还不知道吧,冯家是时常随侍太宗皇帝与先帝到行宫来避暑的,冯家人一般都安排在春晖堂住,昨日余家人来的早一些,不知怎么弄的,余家人被安排住了春晖堂。” 春晖堂是行宫附近最好的一座院子,到底是给冯家住还是给余家住确实是个问题。 王沅的目光盯在舞姬身上,随口说:“无论是哪一家,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胡端娘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也是,与我们无关。”她是巴不得冯宸妃与皇后斗得你死我活,自己好捡便宜。 林宝瑟端着一碟子荷花酥过来,讨好地笑道:“胡jiejie,meimei知道你喜欢吃荷花酥,特地给你拿过来的。” 胡端娘的眼睛看都不看她,充耳不闻,这个林宝瑟未免太烦人,自己看着她还算老实乖巧,哪知道也是个精的,每当自己与陛下单独待在一起时,她就上门来各种jiejiemeimei,夺去了陛下不少关注。 林宝瑟凑上去,说了许多好听的奉承话,胡端娘的脸色才好转回来,又肯同她说笑了。林宝瑟这才放了心,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上。 这种宴会王沅在宫里已经参加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差不多,可惜不能跟公孙柔嘉坐在一处,不然一起聊聊天也不错。她举起一杯酒,冲着公孙柔嘉的方向敬了敬,公孙柔嘉回敬她一杯,两人一饮而尽。 在抬头看看上座的李湛与冯宸妃,两人说了些话,李湛的眼神看了过来,王沅忙又举起酒杯,远远地祝了他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笑。胡端娘看在眼里,酸酸地说:“王jiejie,你这还跟陛下眉来眼去的。” 王沅蹙眉:“端娘,我只是敬陛下一杯酒罢了,你怎么跟醋汁子里拧出来的一样,”她似笑非笑地盯着胡端娘,不软不硬地说:“端娘,你可要搞清楚,我可不是宝瑟,可以随意让你搓圆捏扁。” 胡端娘有些尴尬,又不太敢得罪王沅,忙笑着替她斟上一杯酒,“王jiejie,你就原谅meimei,我喝多了胡言乱语几句,你就不要同我计较了。” 王沅喝了这杯酒,拍拍她的手,也笑道:“我怎么会同你计较呢,我们是一同入宫的,不比旁人,是要守望相助的。” “jiejie说的是。”胡端娘点点头。 另一侧,安阳长公主与齐夫人谈得很投缘,犹如亲姐妹一般,倒把个余母孤零零地撇在一边,安阳公主犹记的余蕴秀不肯许亲的事情,把满腔的怒气都迁怒在余家身上,见到余母淡淡打了个招呼,再不肯同她说话了。 李湛亲自举杯向安阳公主、齐夫人、余母等人敬酒,安阳公主眼角含泪,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将我大周治理的井井有条,父皇与大哥在天之灵,肯定会欣慰的。” 她口中的大哥就是李湛的父亲哀思太子,李湛也洒了几滴泪水,被冯宸妃劝住了,“陛下节哀,太宗皇帝与哀思太子想必也不愿意陛下如此难过。” 李湛擦了泪水,道:“朕襁褓中失了父亲,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