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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是要传陛下的诏书。” 董皇后神色警惕起来,“什么诏书?” 石显把手中的诏书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当然是废后的诏书。”然后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道:“皇后董氏品行不端,行巫蛊之术,无母仪之德,这是废后的诏书。董氏,而今你已不是什么皇后,而是罪人董氏。” 董氏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不相信,陛下绝不会这么狠心对我,我还有昀儿,他是陛下唯一的儿子。” “李昀是罪人之子,怎么配做太子,皇家不缺能子嗣,董氏,你就死心吧。这椒房殿不是你住的地方,今日就挪到掖廷邵狱去吧。” 昭惠大哭地跑过来,伸手去打石显,“你是坏人,欺负我母后!” 石显不跟小孩子计较,让人将昭惠抱走,董氏眼见着要与女儿分开,心里悲痛极了,哀求道:“石公公,请您帮帮我,我保证,如果昀儿能继位,我让他封您做三公,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石显冷笑地推开她的手,“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定阳侯派兵控制了掖庭与建章 宫,现在都由太后做主,你识相一点,自己还能少受点最,省的连累了你的两个孩子。” 董氏绝望,任由着宫人拖出去了。 李顼的身子没有好转的迹象,唇舌僵硬,说话含糊不清。乐陵侯、王骏与诸位公卿提议,请太后临朝听政,待陛下康健后,再还政于陛下。王沅当皇后期间,德行不错,数次得到李湛的称赞,公卿们对此没有意见。于是由丞相韦瑛上书恳请太后临朝听政。杰米哒王沅再次谢绝,表示妇道人家不愿意参与朝政。众人纷纷称赞太后不慕权势,是真正谦虚恭和的女子,最后韦氏又上书陈情,言太后临朝听政只是权宜之计,希望太后能为了大周百姓,主持朝政。 如此再三,王沅才答应临朝听政,动辄就称先帝,朝中的事情都按照李湛的旧例来。然后再以李顼在建章 宫养病为由,将君臣朝会改在承明宫进行。 王沅同时擢升周堪为侍中,让他为自己讲解治国之道。朝臣几次上书弹劾石显,她留中不发,石显精通律令,对于各种掌故也非常熟悉,但凡王沅问到,他都能引经据典答出来。王沅初接手政务,石显对于她还有些用处。 她每日从早忙到晚,分给徽君与李珣的时间所剩无几。徽君委屈地说:“以前我日日都能见到母后,可是如今还几日不能同您坐下来一起吃顿饭,每回来长秋宫,宫人就告诉我,说您在承明宫。” 王沅摸摸她的手,心里有些愧疚,“等母后忙过这阵子,再多多陪你们。” 李珣摇摇头,“母后,jiejie说的不对,国事是最重要的,不能因私废公。” 徽君气得要敲他,“哼哼,你小小年纪可别作出大人的样子来!” 第176章 李珣不还手, 躲在王沅身后,徽君笑道:“小大人,别躲在母后背后, 快出来。” “jiejie, 你不动手, 我就出来。”李珣道。 徽君摆摆手, “我不动手,快快出来!” 待李珣出来后, 徽君马上凑上去揉他的脑袋,李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把戏他们已经上演了无数回, 李珣虽然比徽君小几岁, 但现在看起来仿佛就是她的哥哥一般。 王沅分开他们,让人拿来梳子,亲自替李珣梳头发。徽君腻在她身上撒娇,“母后,您也给我梳头吧。” “好,一个个来。” 宫人备好了晚膳,王沅与公孙柔嘉说了几句话,徽君姐弟两个才过来。她问道:“徽鸾呢?” 徽君回答:“二姐说她不饿, 不想吃饭。”杰米哒王沅、吩咐宫人给徽鸾送点吃的过去。徽君无奈道:“二姐今日去看望了陛下, 可能是心里担心吧。” 李顼与徽鸾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徽君换个角度想, 如果珣儿生病了,她肯定担心的不得了。 用过晚膳, 公孙柔嘉带着徽君、李珣绘画,王沅则去了书房批阅奏折。帝王登基后都会修建陵墓,李湛建杜陵,李顼建渭陵,修建陵墓所费人力物力巨大。王沅看着奏折,眉头就皱起来,李顼登基不足三年,渭陵才建了不到一半,现在李顼的身子状况不好,少府丞上书请求征用更多的民工修建渭陵。 她说:“这也太过劳民伤财。” 石显想了想,道:“太宗皇帝时,由于常年征战匈奴,男丁不足,因此太宗下诏,皇室丧葬之事简省。”既然有例可循,王沅便批复,修建渭陵,按太宗旧例,不可劳民伤财,要求事事简约。 等所有的奏折都处理完后,王沅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月亮已经在正中天了。她心里感叹,人人都认为皇帝至高无上,富有天下,可是如果想把国家治理好,皇帝要花费无数的心力。再想想历朝历代,第一任皇帝打下天下,承继之君将父辈建立的国家稳固发展,到了第三代,通常都是生于安乐,耽于享受,再不会入祖辈、父辈那代人一样,宵衣旰食。 她正想着这些事情,春燕走进来,道:“娘娘,二公主求见。” 王沅道:“让她进来吧。” 徽鸾进来行过礼后,道:“母后赐食,徽鸾特地过来谢恩。” “这么晚了,何必自己亲自过来,派人来说一声就可以了。”王沅示意她坐下说话。 徽鸾坐下后,嘴唇翕动,犹疑了一会儿,道:“母后,我有事情要禀奏您。” 王沅让屋里的人都出去,然后问道:“什么事情?” 徽鸾低着头说:“今日下午我去建章 宫看望皇兄,皇兄他、他对我说,让我把乐陵侯与韦丞相带过来建章 宫,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议。” “陛下能说话了?” 徽鸾摇摇头,尔后又点点头,“皇兄说的很含糊,我听得模模糊糊,仿佛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应该要来跟母后您说一声。” 王沅绕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行,我都知道了,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诺!”徽鸾恭敬地告辞。 冬梅扶着她回去,劝道:“公主,从今以后陛下那边的事情您就别在管了,可千万别连累了自己。”更何况陛下素来待公主也很平常。 徽鸾叹息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唉,皇兄卧病,这其中的缘由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