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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悬关穿鞋。客房离大门很近,陆岸不可避免地听见响动声,外面天已经黑了,他问方栖宁:“小宁,你要出去吗?”“嗯,去风眼。”方栖宁没注意,自然而然回答他。陆岸迅速转身进屋,不过几秒就抓着外套走了出来:“我跟你一起。”方栖宁被他用温水煮着,别开脸小声说:“嗯。”赶时间去停车场,他坐在副驾驶,在陆岸柔和的目光中绑上安全带,车子才缓缓发动。方栖宁偏过头瞥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将陆岸的侧脸抛在脑后。手机屏幕停在他和调酒师的聊天界面,几分钟的车程,方栖宁开始想——等会见到萧栩,该和他说些什么。萧栩一连三天都坐在相同的位置,在他对面的调酒师看上去年龄很小,十**岁的模样。调酒师显然常常被人误会年龄,笑眯眯地和他说,我二十二了,长得显小而已。他不好意思地冲人家笑笑,继续低头喝着酒。活了二十多年,萧栩此前去过的娱乐场所只有KTV,同学或同事聚会上缩在角落,凑凑人数,肢体僵硬,脸上维持着艰难的笑容。他也害怕别人给他贴上标签,不合群,孤僻,他不喜欢这样的词。第一次跟在奚路身后走进风眼,他像人群中那只格格不入的鹌鹑,所有人都握着酒杯言笑晏晏,不认识也很快就变成认识。而他脚步蹒跚,低着头穿过人群,烫金标牌上印着108,他走进那间包厢,想——原来这就是奚路喜欢的世界。萧栩现在复盘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勇气是从何处而来,坚定又固执地说出了口:“我愿意去。”于是他硬着头皮收拾了行李,一个人从他和奚路的房子里出发,温泉山庄很漂亮,绿树茵茵,他下车的一刻就看见了和别人一同出现的奚路。他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看人方式,酒吧的方老板和演戏的钟遥都是好人,他们在此间如鱼得水,不忘赠予局外人可贵的善意。方老板会不经意替他解围,钟遥虽然自身忌讳颇多,却也在尽力安抚他。奚路后悔带他来参加这个游戏了。他看得出来,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抽身离去。喜欢是多么不可控的一种情感,他从来没有宣之于口,奚路每时每刻都心知肚明,属于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刻不过是奚路牵住他的手。第一周终于结束,萧栩第二次来到风眼。他怎么敢说想和奚路抽到一组,恰好钟遥在桌下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于是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钟遥的名字。不出所料换来了奚路不加掩饰的一顿奚落。他几乎无法张口说话,默然地垂下眼。命运就是这样奇妙,负责发牌的裴先生仿佛拥有世界上最高明的千术,将他和奚路配成了一对。包房里的人走了一半,方老板魂不守舍,而那位陆老师瞳孔里只能呈得下这么一个人。萧栩尚未来及思忖,就被奚路扣住了手腕,他手劲很大,当时就抓出了一圈红印。跌跌撞撞走出酒吧,奚路在后街小巷停下,抓着他的手把人往墙上一按,周身萦绕着烦躁的气息。“奚路……”“别喊我名字!”奚路不耐烦地打断他,目光灼灼,“我后悔了行不行?你又玩不起,跟人亲个嘴都能摆出一张死人脸,你非跟着我干什么?”萧栩心尖一酸,眼圈跟着泛红,憋了好久才把眼泪憋回去,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我们回去吧。”奚路死死地盯着他,重重吐了一口气,抬手招来一辆计程车,连推带搡把萧栩推进后排,自己坐在副驾驶,拨了个电话。萧栩忙着憋泪,压根儿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一进家门,奚路把外套摔到沙发上,闷头往冰箱前走,上下扒拉了两遍也没找着一罐冰饮,扭头看萧栩。萧栩讷讷说:“现在不是夏天了……”奚路烦躁地关上冰箱门,大剌剌往沙发上一靠,对他说:“你下楼去买。”最近的便利店在街对面,萧栩愣了一下,小声说:“好。”住的小区还是没有电梯的老式楼层,一共只有六层,他们住在第五楼。萧栩来回爬了十层楼,手里握着两罐冰凉的碳酸汽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生锈的铁门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半开半合,萧栩的手指还没碰到门锁,一阵低声从门板后传了出来。门里的人也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一双修长的手从门后露了出来,奚路拍了拍那人的手松开他,神情自若地让里面的人先等一等。他将里边的人安置妥当,才慢悠悠打开门,伸手夺过萧栩手上的汽水,质问他:“你爬回来的?我约的人都到了。”他拉开圆环,喉结动了动,碳酸气泡在空气里旋转上升,然后转身进了房间。萧栩愣怔着坐在客厅,老式楼房的隔音效果很差,布料摩擦接触到地板的声响和微小的声响交替出现,房间里除了奚路,还有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奚路松垮着上衣,从房里走出来。他半坐在沙发上,手指往靠背下面的罅隙伸去,拽出两片包装完整的老式锡箔物件。他往旁边一瞥,很是不解地看向萧栩:“又不是第一次看我带人回来,你哭什么啊?”萧栩闻言,抬手摸了摸脸颊,摸到了一手温热透明的液体。第11章ROUND2-3【高亮】这章发错惹!!!和上一章内容重复了,直接跳过去就可以了。指尖颤得厉害,方栖宁艰难地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他有好多疑问,最终化成一句话,难道也和陆岸有关吗。对面的信息来得很缓慢,却在某种意义上安抚了方栖宁钝痛的心脏。——暂时没有指向他。第12章ROUND2-4方栖宁匆匆赶到风眼,坐在门口高脚椅上的小姑娘惊奇道:“老板,你来啦!”“嗯。”方栖宁几天没露面,应她一声就往里走去。陆岸先他一步看到开阔处侧身握着酒杯的萧栩,不假思索拉住方栖宁衣袖,说:“小宁,你是来找萧栩的?”“嗯,”方栖宁说,“听员工说,他连着来了三天了,我去看看他做什么的。”陆岸缓步跟在他身后,在距方栖宁两三个身位处停了下来。方栖宁察觉到他的停滞,有些惊讶,抿着下唇扭头看了他一眼。“去吧。”风眼里乐声偏大,方栖宁辨别出他的口型,微蹙的眉头舒缓开来,朝陆岸笑了一下,说,好。萧栩这几天晚上一直在喝酒,身上沾染了很重的酒气,他昏昏沉沉地转过头,登时一激灵,清醒了三分。“方、方先生。”他来的几天都没有碰上方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