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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掠过眼尾,鼻尖,脸颊,最后停在柔软的唇瓣,他对方栖宁的喜好了若指掌,含着唇瓣细细密密地吮,舌尖抵着上颚,一寸一寸地吻着。方栖宁发出舒服的哼声,仰起脸配合他春风化雨的亲吻。车里很暗,陆岸还没来及开灯,全靠停车场的白炽灯照明。他捧着方栖宁的脸颊,直直望进那一双漂亮的眼珠里,将人锁在自己怀里,轻声同方栖宁说,“外面人多,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方栖宁沉闷地点了点头。酒吧到小区的车程很短,方栖宁歪着脑袋去看窗外,路畔的一排绿树犟着不愿改换颜色,可扑簌掉落的树叶却为它们打上了一张未老先衰的标签。回到他宽敞的主卧里,方栖宁顺手撬开了啤酒盖,这个动作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做过无数次,不说烂熟于心,也绝对超不过两秒钟。他递了一瓶给陆岸,没什么情绪地说:“我第一次喝酒,喝的就是这种。我尝了第一口,有点儿甜,气哼哼地去质问我哥,结果他理直气壮地告诉我,给小孩喝一点果啤就不错了。”方栖宁偏过头看他,在清甜的酒气中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猜到,他就是方齐瑞的?”留存的照片影像和站在眼前的人拥有完全不同的两张脸,的确在很大限度上不会让人联想到两个身份不同的其实是同一个人。更何况在明面上,裴泽这个人与方栖宁毫无关联,看上去纯粹是在方栖宁回国开酒吧后才认识的新朋友。裴董夫妇均是外籍华裔,注册资本扎根于加拿大,近几年才有入驻国内的迹象,派出的代表就是深居简出的独子裴泽。裴泽的身份乍一看与最初被陆岸顶替掉的一位富家公子一样,并无其他特别之处。陆岸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怀疑的,这很难说,但不妨碍陆岸私下深入调查这个名叫“裴泽”的富二代。凡事要讲证据,在此之前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寻找“方齐瑞”身上,上天入地,最终通过一个家政公司的员工得知了一条微不足道的线索。那也是在两年前了,那位员工表明雇佣他的人的确用陆岸提供的手机号码和他联系过。线索就断在这里,此后方齐瑞此人仿佛凭空消失在世界上。想来早在那时,他已经准备借用“裴泽”的身份瞒天过海,重返国内。陆岸迟缓地回答他:“说起来也很可笑,你对他的态度不一般,不像是刚认识的朋友,介于朋友与恋人之间的亲密,让我觉得很不对劲。”“啊,”方栖宁仰头喝了一口酒,手指蹭了蹭陆岸的鬓角,自嘲道,“方齐瑞说得对,看来问题总是出在我这一头的。”陆岸顺势握住他的手指,抚摸宠物一般亲昵地摩挲着指腹。“不怪你的……这应该是出自男人的嫉妒心理吧。”方栖宁笑了一下,说:“那我是不是要礼尚往来一次?”他故作气愤,提高声音质问道,“那个谁,盛晨星,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像要把你生吞活剥了,我说过什么吗?”“啊,那很遗憾了,”陆岸扳过方栖宁扭到另一侧的脸亲了一口,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我很确定,我不会成为他集邮册里的新一张贴纸。”方栖宁弯起了眉眼,虔诚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问:“我哥把钟遥带走了?”“嗯,”陆岸将手指插进他柔软干冷的发丝里,呼出的热流在夜里迅速消散,“方大公子果然是你亲生的哥哥,做起事来都是不管不顾,气死人不偿命,你说孟明奕回来之后发现人不见了,能怪到谁头上?”方栖宁在他胸前闷笑,“我不知道啊,反正负二层和酒吧的监控都被覆盖掉了,就算在覆盖之前回来,那就当它坏掉了还不行吗。”陆岸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附和道:“没有物证,人证统一口径,他翻遍整个南城也找不到人的。”很快,很快就要开始了。方栖宁眯了眯眼睛,他想,半个月后那场寿宴,前期铺垫得多盛大,颓败的程度大约也会是同等的。第50章TheTruth·02“……方大少。”他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久违的称呼,今天终于在弟弟的男朋友口中听见了。为了从方齐瑞变成裴泽,前前后后付出的努力有多庞大,大到他在外形上做出的改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他的努力的确算是成功,至少在不该发现的人之中,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裴泽”的古怪。前后一共做了三次整形手术,方齐瑞的五官慢慢有了明显的改变。每一次从手术台上下来,方栖宁都会守在门口,一面熟悉着他最新的脸庞,一面趴在病床边憋泪。最难改变的是眼睛,最不愿意改变的也是眼睛。好在“裴泽”有一双深灰色的瞳孔,方齐瑞保留了他全身上下与母亲最相似之处,日复一日用深灰的瞳片作为替代。车辆平缓地驶向钟遥居住的洋房,自从男人上车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心里一沉,窗外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和他来时的路线渐渐趋向一致。又转过一道弯,方向盘忽然往右一转,脱离了回浅水湾的路线。钟遥秀气的脸上冒出不解的神色,低低问道:“裴少,这是回去的路吗?”“你想回去吗?”方齐瑞目不斜视,声线依旧是此前和陆岸对峙时的那一副,低哑又沉静,在重返南城之前,他也不打算再做些繁杂的伪装。钟遥何等敏感,心脏“咯噔”一下,惊讶疑惑压过他平日的谨小慎微,“你的声音……”说完他就愣住了,目光紧紧盯住裴泽,上下逡巡一番,确认的确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人。钟遥心中困惑更甚,没注意到车已经改道去了一个未知的方向。方齐瑞腾出手按开了储物格的按钮,摸了一颗牛奶糖出来,单手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正常流程坐飞机太没有保障,容易被查到行程。借朋友前年买的一架用一回,想追踪信息也比较困难了。对了,你手机里本来有植入定位的软件,我给卸了。”表盘指针往三位数上狂飙,钟遥平时再措置裕如,也在如今的情形之下愣住了。他勉强摆出了一个镇定的笑,合上储物格,柔声问道:“裴少,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孟总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吧。”不是没有可能,孟明奕将他送给了裴泽,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晚伴随着孟明奕的巴掌一并而来的还有四五张极其相似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他认识的人,裴泽和萧栩。地点在方栖宁的酒吧里,裴泽将萧栩压在墙上,形容似乎在亲吻对方的耳垂。烟蒂不经意从唇齿间掉落,孟明奕掐着他的后颈,阴沉道,“你以为姓裴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