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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同他形影不离,好容易去赴孟明奕的约,方栖宁得空踏出房门,和他的哥哥见上一面。方齐瑞没说话,攥在手里的钥匙插进了锁芯里,拧了三圈,打开了用来关着奚路的门。亮光并没有像奚路想象的一般照**来,室内仍旧很暗,方栖宁望见瘫软在地上的人,扭头问道:“他这么……听话?”方齐瑞做了个推针管的动作,毫不在意道:“肌rou松弛剂。”他早早就开始使用裴泽的身份,驾轻就熟地利用这个独特的身份在南城站稳了脚跟,同时也购置了能够用以处理类似今天这种事的场所和用具。方齐瑞脸色缓和了一点,低下|身子同奚路说话:“你击中的那个警察隔天就醒了,现在已经转移回南城第一人民医院了。不过也是,本来就没怎么拿过枪,射不到要也很正常。”奚路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紧拧的眉毛透着一股强撑的戾气,“裴泽,你要干什么。”方齐瑞笑了一下,在虚空中朝他伸出一只手,构成了一副滑稽的画面,“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方,我们之前见过。在南城公安总局的时候,你作为线人,而我是嫌疑人家属,方齐瑞,还记得吧?”这一通反转对奚路而言太过惊骇,他一时愣住,牙齿落在口腔内侧,咬出了星星点点的血丝。奚路动了下嘴唇,自我安慰般说道:“不可能,我见过方齐瑞,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说还好,这话猛地戳中了方栖宁的痛点,他不愿回想的事情中就有一项与兄长息息相关,每一次坐在雪白冰冷的手术室外等待里面的方齐瑞,对他来说都是一次痛苦的回忆。隐在暗处的方栖宁上前一步,语气中包含着一丝呼之欲出的愠怒,“难道你不知道,模样是可以变化的吗?”而另一个人就没有这么平静的心绪了,奚路又是一惊,方栖宁的名字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原本没被注意到的“方”字一夕之间加粗放大,呈现出血红的效果。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们是什么关系?”不怪奚路此时的茫然,大多数人不要说知道方栖宁的存在,连他伪饰的“表少爷”身份都一无所知。方栖宁懒得与他多说,简洁答道:“亲兄弟。”身体失去控制,脑袋却不能停止运作,奚路默了一刻,“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故意给我下套的。”方齐瑞的语气略微惊讶:“下套?你搞错了,是让你赎罪。”事已至此,奚路破罐子破摔道:“我承认,我是贪钱,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户头上的钱也都花掉了,甚至当初的‘证物’都销毁干净了。”“你抓住我又能怎样?”末了,他还加上这么反打一耙的一句。方栖宁眼睛通红,差点要被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径气到暴起。方齐瑞宽容地按住弟弟的肩头,安抚道:“冷静一点。”底牌都摊开了,奚路愈发壮大了胆子,吊着眼睛斜睨兄弟二人,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方齐瑞自然不与弟弟一般易怒,他的感情波动向来鲜少,此刻也不过翘起了唇角,闭口不提旧事,反而和奚路说起了最近几天的进展。“你看看这条,”方齐瑞亲昵地凑了过去,把手机屏幕上的通缉令展示给他看,手指划过藏毒案三个字,“你现在人人喊打呢。”天道轮回,奚路没想到方齐瑞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继承人,也会用这样阴的法子报复回来。奚路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打翻了一盆水,别过脸去,不理睬方齐瑞的动作。方齐瑞并未气馁,反而捏着手机拨弄了几下,放出了一段录音。“我承认,我是贪钱……”奚路额上青筋暴起,他很长时间没去修理头发,短短一茬的寸头留长了许多,但头发丝还是硬的,根根立起,看上去很符合主人的脾气。奚路冷笑,色厉内荏道:“你不要想哄骗我不懂,这种录音根本不能当法律证据来用。”“别急躁,”方齐瑞坐回了椅子上,“我也没打算把这个交给警察啊。况且南城总局的局长还被你一枪打进了医院里,我发给谁看呢。”“以你一个假线人的身份,大约还见不到盛连江那个级别人的面。哦,忘记给你介绍了,你袭击的那个警察,姓盛,盛连江,是盛晨星的父亲,也是当年层层下达命令批准跟进你的举报事件的那个领导。”话尽于此,沉默在一旁的方栖宁在心中补了一句。也是将伪造的齐曼容尸检报告公诸于众的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奚路面前铺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方齐瑞笑笑,锐利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但是既然录了,总是有用处的。发给警察没有用啊,我发给仇剑平怎么样?你也不能一直留在我这儿,等等就给你放出去吧。”方栖宁静默了大半天,补上了哥哥的未竟之意,“看看是南城的警察先有作为,还是仇剑平手底下的人先找到你。”地板被奚路狠狠砸了一拳,即使他的力气不足平日里的十分之一。方齐瑞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都是成年人了,或者说,你进入社会的时间也不短了。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就动脑子想一想,现在就告诉我,你的选择。”奚路认命地闭了闭眼睛,退让道:“你想让我怎么做?”方齐瑞终于舒展面容:“很简单,拿着你的银行卡,以及和仇剑平的通话记录,翻供来得虽然有点迟,但我要的就是措手不及。”“这些东西,你应该有吧?”方齐瑞将他这种小人物的习性抓得精准,虽是问句,但口吻却万分笃定。奚路的喉结动了一下,低声说:“有。”“很好,等会还要麻烦你替我做一件事,在此之后,就先委屈你在这儿再呆两天了。”方齐瑞礼貌地说道,同时起身揽着方栖宁走出门外,重新给这间地下室落上锁。阳台上,方栖宁和方齐瑞并肩站着,不约而同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方齐瑞犹豫许久,还是喊出了久违的称呼,“小二,你打算和陆岸一起去,还是和我一起?”方栖宁摇头:“我自己去。”孟秋华过寿,请的不止是孟家及旁支的一堆近亲远戚,包括了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士,以及他几个儿女的生意合作对象,洋洋洒洒一大群人记录在册。他压根没打算以客人的身份进去,这样太过显眼。如果连独自混进寿宴的本事都没有,方栖宁也不必信口开河要同兄长一起为父母翻盘。方齐瑞的视线在他身上盘桓,割舍不掉的担忧占据中心位置。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而是冲着弟弟笑了一下。“对了,”方齐瑞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