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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难辨的眼神中,他渐渐慌乱起来,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声:“那个......”良久没等来对方的后话,贺霖将身体也转向他。“怎么了?”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江予却在心中纠结起了措辞。他别开眼,绕过贺霖身后,来到自己的那排衣服面前,忽然缓缓说道:“既然今天检查结果都没问题,要不我还是回家住吧,一直住这里也挺麻烦你的。”贺霖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你要走吗?”江予轻轻“嗯”了一声。只是承认的这一声,就好似让他泄尽了全身的力气,疲惫从心口蔓延向四肢百骸,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塌下了双肩。“不过就是有点懒得整理衣服了,”江予一哂,转头看向贺霖,“你帮我理吧,好不好?”时间仿佛溯洄到了大一那年的一月,他躺在宿舍的床铺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懒懒地不想动弹。室友还在学校考试,贺霖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便在底下催促他抓紧时间整理行李。他用被子盖住了头,一副不管不问的架势,只强硬拜托了声:“你帮我理吧!”贺霖无奈,只得认命地去帮他把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整理进行李箱。江予定定地看着贺霖,对方靠近他,却没答应,只一字一句道:“还有项检查没做。”“什么检查?”江予有些纳闷,心说明明已经全都检查完了。他第一反应想出去拿检查报告,刚踏出一步就被对方截下。贺霖圈着他的手腕,拽近,手箍在他的腰后,俯身亲了下来。刹那间,耳畔轰鸣,眼前似是闪烁着扎眼的光,江予愣了神,还以为是自己又回到了走马灯中,或是从虚幻一梦中乍醒。但几乎是立刻,贺霖朝他无意中张着的口中伸了舌,他被对方灼热的温度惊醒。贺霖在吻他。像是匆忙地想去确认这是不是事实,他抓着贺霖的手臂,贺霖搂紧了他,他圈住贺霖的脖颈,贺霖便更深地吻他。贺霖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是真的,都是真的,不是一场幻梦,他也不再处于走马灯。不知吻了多久,贺霖松开了他,鼻尖与他的相碰。他喘得急促,方才的一场吻把他口中的空气都咂尽,要了命似的,但贺霖伸手摸上他的脸,摩挲着眼角,炽热的温度与指腹的接触都告诉他,他还活着。贺霖能感受到,一道道炙热的气息被喷洒在自己的唇上,耳边似乎只剩了江予的喘息声。他笑,微乎其微地挪动了下脑袋,用鼻尖剐蹭着对方的,声音沙哑地说:“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会换气。”江予抬眸睨他一眼,在缓气的间隔中回道:“又没人帮我练习。”贺霖又问:“为什么,想问清当年分手的事?”江予便答:“因为我想和你和好。”闻言,贺霖仿佛顿了一瞬。江予望进他的眸中,因为太近,自己的身影***对方的目光。多久了,他心想,距离上次离贺霖这么近,能够触碰到贺霖,清晰地在对方瞳中看到自己身影的近,时隔多久了。他不由自主地失神,却听贺霖倏然低声轻唤。“江予。”“不要再走了,”眼睫扑簌,他哽咽哀求,“留在我身边。”第53章港湾江予倏地收紧手臂,严丝合缝地抱着贺霖,他在他耳边反复道:“不走,不走了......”贺霖也拥紧了他,用着仿佛要把他按进自己胸膛一般的力道。他说:“我们和好吧。”怕一遍不够,怕低声了对方听不见,他又喊一遍:“江予,我们复合吧!”江予随即也高声道:“好!”冷静两秒,两人登时噗笑出声。松了怀抱,贺霖又吻着江予,把他眼角的泪一点点都啄干净了,移动到他的唇,自嘲地笑笑,说:“我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呢。”“我...我也不知道。”江予也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放肆又轻松地笑过了。笑声渐敛,便只剩了一室愈渐浓烈的旖旎。贺霖一下下在江予唇上啄吻,足足近十下,惹得江予忍不住弯了唇角,柔声控诉他:“干嘛呢……”他才牢牢亲上,在最先的蛮横缱绻中又添了几分温柔。他一寸寸朝里探索,是熟悉又陌生的地界,但江予迎着他,带领着他,让他很快就变得熟门熟路。明明这回贺霖已经放缓了动作,江予依旧被亲到口腔中的气息供不应求。贺霖笑他:“这么不会换气,以后就该多练练。”江予握拳在他肩上锤了一下,不痛不痒,像一句沉默的娇嗔。锤完又将自己的下巴搁上对方肩头,闭眼喃喃了句:“今天真的好累啊......”一大早就开始不停地排队体检,脑中还倏然多了五年前一桩桩真相,这会儿又被塞了满腔失而复得的爱情。疲惫,但好歹最终是满足惬意的结尾。“那你先去洗澡,洗好就睡,”贺霖抚着他的背,说,“我去换床被子。”原先他们虽同床共枕,但贺霖拿了两套被子,一人盖一条,泾渭分明地睡在床的左右两边。现在既然两人都复合了,自然不用分得这么明明白白,江予了然地点了点头,顺势拿了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贺霖从走廊的内嵌柜里翻出了一套足够两个人盖的全新空调被,抱回了卧室,又把原先床上的那两套丢到洗衣机旁,准备晚点再洗。拾掇完后,他迅速拿了内裤睡衣,一并钻入浴室。江予浑身不着一物,正好要步入淋浴间,听到开关门声后一回头,正巧撞上贺霖的视线。间隔五年,即使以前该看的该碰的都看过碰过,此时陡然坦诚相待,还是不可避免地让江予羞红了一张脸。“你进来干嘛啊。”他糯声控诉。“怕你洗着洗着就睡着了,”贺霖又恢复了那永远都有理的架势,“来和你一起洗。”“我又不是泡澡。”江予拉上淋浴间的门,旋开热水,热气缓慢升起。贺霖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唰”地又拉开门,江予连忙将花洒转了个方向。“水都溅出去了!”贺霖不以为然,很快又关上了玻璃门。淋浴间不小,但一下子囊括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以及逐渐盈满浴室的朦白热雾,便骤然觉得拥挤。贺霖贴着江予后背,伸手又将花洒转回。他不顾江予别扭的避让,自说自话地在浴球上挤了沐浴露,往江予身上擦着。江予想要拿过浴球自己擦,被贺霖一躲。“哎,我自己来就行了。”贺霖却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以前你累了,不都是我帮你洗的。”这是一种累吗??江予无语,也懒得再作扭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