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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这是干什么,使不得。” 周承沐俯身将他拉了起来:“这回老太太的病若是妥了,我要好好地请请洛尘哥哥。” 洛尘笑道:“不敢当,我又没做什么,只是三爷在你们家里头,或者七小姐跟前儿,多替我们九爷说些好话就是了。” 承沐一口答应,也惦记这府里,告辞了洛尘后,忙不迭地往威国公府返回。 在门口才下马,就有门上的人来报说:“方才有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子来到,说是府里请他,我们只当是个疯子,才要把他赶走,里头七小姐亲自出来接了进去,说是什么太医呢。” 承沐吓了一跳,忙往里跑去,来至老太太的上房,却见果然有个须发斑白身形枯瘦布衣麻鞋的老者坐在堂下,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旁边站着的却是周蔚。 周承沐见这般异样打扮,知道是石太医无差,忙上前行礼。 石太医瞥他一眼,闷不做声,仍是继续写字。 旁边周蔚将他拉开,说道:“你去哪里了?” 周承沐便说去户部见张制锦,周蔚道:“先前这位太医来到,门上的人不认得,差点得罪了,幸而当时叶家姑娘来到,把此事告诉了七宝,七宝知道是太医来了,一边催人去叫我,一边儿自己出门,这才把人接了进来。” 周承沐听这样一波三折,心中暗自念佛又问:“是给老太太看过了吗?莫非在写方子?” 周蔚说道:“看过了,的确是高手名医,说的那些症状一点儿不差,虽没多说话,但字字如金。只是老太太的病还有些妨碍,叫暂时先吃几天药。” 这会儿石太医写好了方子,也不看周蔚跟周承沐,白眼望天地说道:“拿去,暂时吃个六七天,如果晚间能安睡,也不叫头疼,那会儿再续别的方子。” 承沐忙上前,躬身双手接过:“多谢太医。” 石琉瞥他一眼:“不用谢,我不是因周家的情而来的。” 说着起身,背着手往外就走。 周蔚忙道:“太医留步,既然来到府里,何不吃了午饭再去?” 石太医道:“我不惯吃高门里的饭,不养生。” 周蔚知道这人脾气怪异,便示意承沐。 承沐忙要相送,却不料里头是七宝跑了出来:“请留步!” 周蔚一惊,忙喝道:“七宝!” 七宝见了周蔚,倒是有点畏惧,忙低了头,又小声说道:“父亲,我还有一件要紧事想请太医帮忙。” 周蔚皱眉道:“怎么了?” 七宝说道:“永宁侯府的裴伯母还病着呢,想劳烦太医去裴府里给看一看。” 承沐只顾因得了药方高兴,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听七宝提起,才猛然一震。 这会儿石琉道:“我只听说是来威国公府,没听说过什么永宁侯府,哼,如果是想请个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不如去请宫内的太医吧。” 周蔚跟承沐双双愕然,七宝跑到跟前儿:“永宁侯府跟这里不远的,劳烦您老人家多走一趟,好歹给那边儿的伯母看一看。” 石琉暴躁起来:“别啰嗦,我不习惯干这顺道的买卖!” 承沐见这老头子果然难对付,忙上前一步道:“永宁侯府跟我们府内姻亲相关,求老太医看在张侍郎的面上,送佛送到西才是,我先前之所以迟了回来,正是因为在户部见了张侍郎……” 石琉听了这两句话才又回头打量他,突然又看七宝,若有所思地问:“你就是张九郎想求娶的那位姑娘吗?” 七宝愣了愣,瞥一眼周蔚,低下头去。 承沐忙道:“这正是我七meimei。” 石琉突然笑道:“你先前亲自跑出去迎我,倒是还有几分诚意,也有几分眼力跟胆识,不愧是他看着的人。既然如此,我就多帮你一次也罢了。只不过……” 七宝忙问:“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石琉突然眉开眼笑,竟道:“我想要一副张旭的,他一直不肯写给我,我今日若答应你,你要许我,改日把讨这幅帖子给我,你能不能?” 七宝只想他快去给裴老夫人看病,这会儿就算是要她跪下来磕头也是无有不从的,听说是跟张制锦要这幅字帖,忙点头如捣蒜道:“能能能!” 石太医笑道:“我七日后会再来给老夫人复诊,那时候我要见到帖子。” 说完后,才又换了一副肃然傲慢的脸色,瞥着承沐道:“事不宜迟,我没去过那什么永宁侯府,请三爷带路吧。” 周承沐觉着石太医这变脸的绝技也令人叹为观止,忙把药方子先给周蔚拿了去,他便陪着石太医出门,来至永宁侯府。 却说这天,裴氏的病更加有些不好了。 先前裴氏因觉着自己的病好不了,所以趁着苗夫人来的时候,提了一句能不能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提前先办了。 苗夫人并没有当面答应,只说回头跟老太太略商议,且又让她宽心养病。 裴氏并没有多想,回头就跟裴宣说了,只笑道:“若是那府里老太太许了,我这最大的心事也就去了。” 可裴宣是个心细的人,自从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周蘋那几句话……便已经让他很不受用,且先前周蘋跟七宝来后,七宝故意让他两人相处,周蘋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竟丝毫也未曾假以颜色。 若说避嫌,这嫌……也避的太过了,简直有点像是“嫌弃”的嫌了。 裴宣听母亲说了这件事,心想国公府的老太太是何等仁慈精细的人,裴氏能想到的,她岂会无动于衷?且先前周蔚来探望的时候,听他的言外之意,仿佛也有尽快让两人成亲,可到了苗夫人这里,居然说要再商议商议,可见是周蔚回去没有商量妥当,事情有变了。 自己的母亲病的如此了,人家当然不便说别的。可裴宣的心中已经疑惑起来,这才去当面询问周蘋。 闻听承沐领了石太医前来,裴宣强打精神出来迎了,那石琉仍旧是谁也不理,只进了内室,请裴老夫人的脉。 承沐跟裴宣立在旁边,承沐也瞧出裴宣容颜憔悴,也有些心疼他。便没话找话地说道:“七宝很是担心裴老夫人,我看她那样子,倒是恨不得一并跟着来。” 裴宣只淡淡地笑了笑。 倒是裴氏轻声笑道:“我前儿见了七宝,心里就也觉着喜欢,难得那孩子的心意。只是我这里病气重,她的身子又弱,还是不好让她过来。” 承沐忙道:“伯母既然这样体恤七宝,那就快些将身子将养起来,那样岂不是能时常相见了?” 裴氏便笑着点头。 不多会儿,石太医听完了脉,起身往外走了出来。裴宣跟承沐也忙跟着到了外间。 承沐便问道:“敢问老太医,伯母的病怎么样?” 石琉道:“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