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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锦哥儿,难道你心里打定主意了?” 七宝没想到张制锦说走就走了,心中乱极。 直到这会儿才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没有把张岩的事跟他说,但是两人之间闹的这个样,又怎能贸然为了张岩开口?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此刻看着靖安侯满是疑惑的双眼,七宝忽然有了主意。 七宝说道:“公公,那件事我可以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靖安侯意外之余忙问:“哦?什么事?” 七宝飞快地把张岩的亲事告诉了靖安侯,又说:“公公只要让四爷别答应这门亲事,我就也答应你。” 靖安侯愕然:“他们二房内的事,咱们不好插手吧?且要是让老四不许这门亲事,也该是二爷发话。” 七宝说道:“我又哪里想插手了?自然是那当事的人求着我帮忙,我迫不得已,本来是想求夫君的,偏偏、还没开口他就走了……我也是没有法子了才求公公的。” 靖安侯忖度道:“当事之人?难道你说的是……” 靖安侯自然知道张岩张良等跟七宝颇为亲近,而以七宝的性子,这般贸然地要自己阻止这门亲事,必然是因为张岩已经向她开口了。 靖安侯本来是不太愿意管二房的事,但一想到斗茶的赌约,踌躇片刻后道:“岩儿也毕竟是张家的女孩子,自然不能给一个糊涂鬼糟蹋了,这样吧,我先去探听一番,如果真的是那种不堪的人,我索性就尽力一试,横竖不叫他得逞如何?” 七宝的心总算放下一半:“多谢公公!” 靖安侯笑道:“不必谢我,这原本是张家的事,本来不用你cao心、老太太跟二房里就该cao办妥当的。何况我也不是一无所得。” 靖安侯说完,将走的时候又想起方才的事,因问七宝:“你跟锦哥儿是怎么了?” 七宝低低道:“没什么。” 靖安侯试探着问道:“他脸上的伤痕,总不会是你弄出来的吧?” 七宝忙摇头:“不是我!”大概是在长辈面前说谎,毕竟心虚,七宝红着脸,小心翼翼说道:“是我挥手的时候,他正好碰过来,不小心才弄伤了的。” 靖安侯一愣之下笑道:“这么说,不是你打了锦哥儿,而是锦哥儿自己将脸蹭到了你的手上,自己弄伤了的?” 七宝羞窘,讪讪地说道:“差不多是这样。” 靖安侯嗤地笑了起来,却又忍笑道:“好的很,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怪不得那小子恼羞成怒了。” 一时靖安侯也去了,外头的雪下的更加密了起来。 原本还有几个脚印,但不多时,地上便只白茫茫一片,仿佛无人来去过。 七宝心头忐忑,不晓得张制锦赌气之下去了哪里,是真的回了吏部?他脸上又有伤,这样冷的夜,给风吹了也不知如何。 原先在宫内的时候,打定了主意要回来跟他“重归于好”,哪里想到居然偏偏事与愿违? 七宝思来想去,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你可真是不知死活,大人尊贵的脸也是你能碰的吗?”说着便抬起左手狠狠地在右手上打了数下。 这会儿,同春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边抖着身上的雪,一边走到七宝身旁,悄悄说道:“我方才悄悄地跟了出去,打听九爷是真的出府了,是洛尘跟着,料必不会有事的。” 七宝略觉宽心,回头看着桌上绽放的红梅花,不由心酸,一时又落下泪来。 同春忙劝:“这会儿又哭什么?” 七宝哽咽着说道:“我明明不想跟他吵的。不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同春道:“总是要有个缘故的?因为什么缘故?” 七宝想到那张给撕成粉碎的字纸,又想起李云容……这些话,就连最贴心的同春也是不能告诉的。七宝就只说道:“我因为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才失了分寸的。” 同春细细劝说:“再怎么没有分寸,也不能动手呀,就算动手,也不能留下痕迹才好,可如今不但留下了痕迹,还偏是在脸上,九爷好不容易回来一场,还特意带了梅花给你,却换的这个样子,面上心里自然过不去。” 七宝垂着头:“我已经知道错了。” 同春道:“今晚上就罢了,等明儿再好生想想,该如何向大人道歉才是。”当下少不得安抚着七宝先上榻安歇。 这一夜,七宝在床榻上思来想去,难以安眠,梦中的遭遇时不时地便在心底闪现,让她浑身燥热,呼吸困难。 如此只折腾到寅时,掀开床帐看时,窗纸上透着白,原来是吓了一宿的雪,早上的晨光映着地上的雪色,所以窗户也显得格外透亮。 七宝爬起身来,整夜的烦闷,因为见了这场好雪,精神仿佛都为之一振。 起身洗漱之时,同春因听见她晚上不时翻身,又看她眼底略有些乌青,便知道没有睡好,因说道:“是想着九爷才睡不着吗?” 七宝说道:“你叫个人去吏部打听打听,问问他昨晚上可在那里?如果能找到洛尘自然是好的……” 同春道:“我也正这么想。回头就打发人过去。” 于是略吃了一碗粥,就往老太太的上房而去。 走到半路,恰好看见张岩跟张良两人并肩而来,看见七宝,都是十分亲热,三人就一起而行。 张良说道:“这府内的景致我本是看厌了的,没想到下了这场雪,竟焕然一新,像是什么琼楼玉宇,让人飘飘然的如做神仙。” 张岩笑道:“下了一场雪,看把你轻狂的。” 张良摇头晃脑地说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可见冬雪是人间四大难得之一。” 七宝看着满目景致,心底却想起昨晚上张制锦一手撑伞,一手抱着红梅,踏雪而归的情形,一时眼圈微红。 张良问道:“婶子,你怎么不说话?” 七宝说道:“我听你们说的怪有趣的。” 张良道:“我们不过是胡说罢了。对了,听说昨晚上九叔回来过?” 张岩自然也很上心这件事,因为不知道七宝是否跟张制锦说了,又是否说成,只是不便开口就问。 七宝说道:“回来呆了会儿,因部里有事就又走了。” 张岩的脸色微微泛白,她自然不是驽钝的女孩子,从简单的一句话中就听出了,事情必然不谐。 张良叹道:“九叔真真是朝廷内第一号的大忙人了,得亏他身子好,若是身体差一些的,哪里撑得过来?只怕早就先累垮了。” 七宝说道:“是啊,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不由自主说了这句,微微一笑。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张良接着七宝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