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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动着泪影,就像是春寒料峭时候的冷雨纷纷地打在湖面。 而裴宣也一直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终于张制锦开口说道:“你喜不喜欢我都好,但你是我的夫人。现在,跟我回去。”他的语气,不容分说。 七宝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挣脱,张制锦反而将她往怀中一拽,顺势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七宝慌张地叫。 “张侍郎……”裴宣上前一步。 张制锦不等他说完,回眸:“裴侯爷,别逼我。” 这个眼神冷冽坚锐非常,他虽然未曾动手,周身慑人的气息却在瞬间呼啸而来,把裴宣逼的微微窒息。 原来这个人,不似他看起来这样冷静漠然。 就在这一瞬间的愣怔中,张制锦抱着七宝,大步往外走去。 —— 先前张制锦重回吏部,各色繁杂事务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忙的他分身乏术。 毕竟先前康王殿下已经开始监国,康王府俨然是太子府,官秩鲜明,内阁行事也要跟康王府商议,朝中也有许多人马首是瞻。 康王倒了后,随之而革职查办的又牵出了一大批朝中官员。 原本按部就班的朝政处置自然出现了停顿,而静王如今挑大梁,虽然早就有些看重的官员可用,但毕竟,一切都亟待解决跟完善。 可最让张制锦在意的仍是关于武将改制之事。 他已经一拖再拖,如今总算等到了静王掌理国事,只不过静王性情谨慎,并不赞同立刻着手。 毕竟皇帝如今龙体虚弱,且他才接手朝政,若立刻雷厉风行起来,只怕皇帝会心生疑虑甚至不满。 张制锦虽也知道静王的难处,但数朝的重文轻武之下,武官们给压的死死的,不管是权势还是俸禄都比文官差了很多,京城跟富庶之地的武将倒也罢了,最苦的是那些戍边的武官,流血献命的不说,俸禄微薄,且升职也很难。 最令他们气馁的是,每一个地方的武将,朝廷都会派出相应的文官监理跟制约,所以他们在军务跟兵力的调度上都要受制于人。 张制锦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既然暂时说服不了静王,他便决定从内阁入手,今日在宫中,便同内阁在商议此事。 直到他中午的时候出宫,才得到报信说七宝从静王府内失踪了。 张制锦惊心之余,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管凌风等余孽。 但是之前世子赵琝跟镇抚司的人前去追缉,明明说这些人已经到了关外。 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杀了个回马枪。 静王比张制锦早一步得知此事,早就命严查府内,又下令封锁城门。 但赵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玉笙寒从中行事。 因为静王府的防备森严,如果不是熟知王府侍卫布置以及王府格局的人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把人带走。 张制锦虽略有怀疑,只是玉笙寒行踪不定,且论理玉笙寒没有必要掳走七宝。 但张制锦却宁肯是玉笙寒,毕竟落在她的手里,她是绝不会对七宝如何的。 直到入夜,张制锦才突然醒悟自己忽略了另一个人。 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来到永宁侯府的,却想不到歪打正着。 张制锦是骑马而来的,出了永宁侯府之后,便抱着七宝直接翻身上马,打马往紫藤别院返回。 七宝给他抱在怀中,觉着自己像是一个物件,给他捏在手里,要方就方,要扁就扁。 身下颠簸的很,身侧都空落落的,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一样,唯有他的怀抱才像是最坚实的倚靠。 七宝听着马蹄声响,情不自禁往张制锦怀中靠了靠,却又醒悟过来。 “我不要回去,”七宝咬着唇不去看他,赌气般说道:“我要回国公府。” 张制锦置若罔闻,双眼盯着前方的路。 “你听到了没有?”七宝抬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提高了声音:“我要回国公府!” 张制锦垂眸,七宝给他冰冷的眼神扫过,心头一凉,竟本能地不敢再叫嚷。 可心里的委屈却涌上来。 她嘀咕说道:“我不要回去。” “不要也得要,”张制锦冷冷地开口:“只要你现在还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 眼中的泪一涌而出,又随风滑到唇边,七宝抽噎着叫道:“那我不想是你的人了。” “你怎么不想?” 七宝声如蚊讷:“和……和离就行了。” “哼……”耳畔响起了他的冷笑声,然后张制锦说道:“裴宣给你喝了迷魂药了,你跟我和离,然后呢?莫非是要嫁给他吗?” “跟裴大哥没有关系。”七宝回答。 张制锦道:“给我闭嘴。我信你才怪。” 他本来单手持缰,左手搂着她的纤腰,也不知是因为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竟然松开了左手。 七宝本来仗着给他拢着,所以并没有抱紧他,突然给他一松手,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 七宝惊呼了声,急忙伸手将他的腰紧紧抱住。 张制锦垂眸看她,似乎一切都在掌握。 七宝虽然把他抱紧了,但心里的感觉却越发复杂,她不知要说什么好,但心里堵得很。 “你、你总这样,”于是七宝语无伦次地说:“你这人太坏了……我不要喜欢你,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要多,我只喜欢你,你却还喜欢别人……你是最坏的人了……” 她虽然又气又恨又是悲痛交加地念叨着,却还是无法松开张制锦的腰。 马背上风很大,七宝虽然躲在他的怀中,但眼中的泪给冷冷的夜风吹着,好像都在脸上化成了一层冰似的。 七宝说着说着,便又委屈地呜咽了起来。 张制锦听着她低低的哭声,那句“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要多”却在心中反复回响。 —— 当马儿停在紫藤别院门口的时候,张制锦低头,却见怀中的七宝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脸上泪渍未干,但竟然是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睡容,心情复杂一言难尽。 正里头同春听说消息匆忙地迎了出来,张制锦制止了他们,小心地放轻手脚,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双足落地无声,竟是极为平稳。 怀中的七宝随着轻轻一颠,因为之前在马背上颠簸的习惯了,且又累倦,竟仍是没有醒来,反而往他怀中又靠了靠。 张制锦无声一叹,抱着她进了别院。 这一夜,张制锦整宿无眠。 七宝倒是睡得很安稳,从头到尾没有醒过,起初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到后来又换了个姿势,小手依恋地牵着他胸口的衣襟。 直到次日天色大亮,七宝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张制锦想了一夜,想她在永宁侯府内说的话,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