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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水都端不稳,惊慌道:“尹、尹护卫,可要遣人去侯府通传一声?” 尹忠眉间一紧,摇头道:“不必了,想必也都知晓了。” 这么大的事儿,受伤的还是永定侯府的世子,恐怕早就传进了府里。 那头,“噗呲”一声,秦义在沈时葶的指导下,顺着妥当的方向,将嵌在小臂上的木板拔了出来,伤口处的血瞬间喷洒而出。 沈时葶忙用干净的巾帕捂住血,在纤云的托盘挑出止血的药瓶,揭开瓶盖,将药粉轻点在伤处。 随后,她才一针一针将那皮开rou绽的伤口缝合起来。 针眼刺入皮rou,又从另一处皮rou钻出来,瞧得纤云弄巧两个丫鬟直咽口水,眉头不自觉拧成了个疙瘩,好似这针,是扎在她们身上似的…… 然,就在沈时葶刚缝合了一半时,床榻上晕厥的人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睁开眼。 “世子。” “主子。” 丫鬟与护卫齐齐围了过来。 沈时葶亦是愣愣地看向他,欲要询问他的伤势时,就见男人黏在一块的唇缓缓分开,气若游丝,却依然恶劣十足道:“沈,沈时葶,你有事没事,止疼粉你不会用?” “……” “……” 一众人将目光挪到了他那只狰狞的小臂上。 闻言,小姑娘捏着银针的抖了一下,连带着缝合在皮rou上的线一并被拉扯一下,“嘶”地一声,陆九霄重重阖上眼。 好半响,总算是包扎住那道骇人的伤口。 陆九霄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床榻上,一只青筋明显的腕递给了身侧的姑娘,她两根指并拢,搭在筋脉之上,维持着这单一的姿势许久。 尹忠总算见缝插针地禀道:“主子,属下追着那马追到城西,那马已精疲力竭而亡。可驾马之人早就弃马逃了,马被下了大剂量的‘杓阴散’才得以那般横冲直撞,这药原是少量给人服用以刺激大脑,保持亢奋的,实在常见,城各大药铺皆有卖,其余的线索,便没有了。” 说话间,陆九霄又换了只腕给她。 他皱着眉头看了沈时葶一眼,“那马哪来的?” “普通的纯血马。”尹忠道。 那就是什么都查不到的意思了。 陆九霄阴测测地勾了勾唇,没再搭话。见状,尹忠便作揖退到了门外。 室内,顿时便只剩了他二人。 沈时葶收了,柔和的眉目皱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她警惕地望了陆九霄一眼,才伸去拨他敞开的衣领。 胸口一处青的发紫,此时恰陆九霄抵着唇咳了两声。 那马儿那样重的力道,一脚踏下去,不踏出个内伤是不可能的。 沈时葶看着颤动的胸膛,忍不住问道:“世子,疼吗?” “你说呢,你让马踏一脚试试。”陆九霄没好气道,说罢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若是平素里,她定垂着脑袋不搭话,以免惹了面前这支炮-仗。 但一想今日,以陆九霄的动作之快,他大可跳车,可他却是快地将她摁在身前。若非如此,只怕沈时葶这小身板,只能命丧当场了。 思此,她忽略掉男人的夹枪带棒,好声好气道:“胸口的伤当即看起来不重,但过个半日,便会肿胀甚至淤血。” 她说着,便从那圆润润的药盒取出丁点消肿的凝脂,在陆九霄的胸口处,缓缓揉开。 陆九霄歇了嘴,舒坦地往后靠着。 都说肤如凝脂,可他怎么觉得眼前这纤细雪白的玉指,更胜凝脂呢…… 正惬意观赏着,忽然外头传来一声音扬调高的声儿,“怀洲哥哥,怀洲哥哥如何了?尹护卫……” 陆九霄眉头一触,还不及思忖贺敏如何进来时,便又听到袁氏平和的嗓音带着一丝焦虑。 他顿时便明白了贺敏是如何来的。 然,还不及沈时葶收,那后头的门便“吱呀”一声,被急急推开。 第25章 她没想 几乎是同时,那轻轻点在男人胸口的指尖蹭的一下缩回去,她当即从床沿站起身。 陆九霄轻轻瞥了她一眼,才朝着匆匆而来的雍雅妇人道:“母亲。” 袁氏来得急,身后还随着一位大夫,但在瞧见屋里还有一人时,她脚步陡然一顿,探究的目光重重落在小姑娘身上。 沈时葶浑身僵硬,低头嗫喏道:“夫人。” 便小步退到一边。 品竹色水雾裙,发上一支碎玉宝海棠步摇,耳下晃荡着一副东珠耳坠,皓白的腕上是一只纹丝银镯。打扮算得上是素净,可袁氏仅一眼,也能瞧出她身上这些素净的饰品昂贵得很。 既不是丫鬟扮相,又生得这副模样…… 袁氏看向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陆九霄,见他领口大开,未受伤的那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胸口的淤青。 她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余光扫了眼身侧的姑娘,再是觉得不妥,世家大族的教养,也只能让她佯装瞧不见。 袁氏走近道:“伤得可重?你父亲还在朝上,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先让大夫瞧瞧伤势。” 说着,袁氏便探过,想看一眼他的伤势。 陆九霄下意识拢了拢领口,使袁氏靠近的指尖不由顿了顿,只好收回,他“哦”了声道:“不用,看过了,小伤,母亲不必跑一趟。” “怎么能是小伤!”袁氏口吻激动道:“若真有个长两短,你父亲怎么——” 她蓦地顿了一声,才缓和道:“可有瞧见行凶的人吗?” “尹忠在查了。”陆九霄口吻淡下来,眉间一紧,是不耐烦的前兆。 正此时,屋外传进几声叽叽喳喳的吵闹,贺敏被尹忠拦在门外。 “尹护卫,你拦着我作甚?你让开!”贺敏怒道。 尹忠眼观鼻鼻观心,只用剑鞘横在贺敏面前,摸了摸鼻尖道:“姑娘息怒,没主子的吩咐,属下不敢放外人进里头。” “外人”二字让贺敏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攥紧拳头,一字一字道:“我随袁伯母一同来探望怀洲哥哥,你凭何不让我进?怀洲哥哥,怀洲哥哥!” 说罢,贺敏朝着屋里头喊。 袁氏回头望了一眼,忧心道:“阿敏那丫头一听你出了事,着急忙慌地就随我赶过来,也是挂心你,要不——” “下次别带她来,吵死。”陆九霄眉心的“川”字更深了一分。 袁氏张了张嘴,还想说甚,余光扫见角落站着的姑娘,又生生顿住。静默片刻,她只客气道:“姑娘,若无事,你先出去罢。” 那头,沈时葶正屏气捏着自己的食指指尖,半响才发觉袁氏是同自己说话,连点了两下脑袋。 “吱呀”一声,贺敏的吵嚷声也一并停下,她侧身看过来,口一声“袁伯母”生生咽了回去,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