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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所有的活人将会成为它新鲜的养分。 这是一场灾难。 好在,一切尚可控。 虽然沈妤没有半分修为,但可以做到短暂遏制。 等将来恢复部分修为,就可以彻底破了这怨气瘴。 不假思索的,她双手结印并迅速变幻。 若是rou眼可见,便能看到她头顶之上,玄妙的灵光璀璨无比,犹如一轮明月,光芒万丈,随后逐渐蔓延开来,将怨气瘴笼罩。 仅仅片刻,沈妤就有些气血翻涌,她全身汗涔涔的,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见怨气瘴略有缩小,她心下一松,咬破舌尖,右手沾着血珠,凭空绘制符箓,同时口中念咒,“南…无…薄…伽…伐…帝…阿…閦…鞞…牙…莎…哈。” “去。” 这是佛教中,超度鬼道、畜生道的咒语,可功德无量。 如果不是别无他法,她也不会用上这些。 话音刚落,怨气瘴缩小的速度愈发加快,最后缓缓地消失在了天地间。 当然这并不是彻底消失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它又会重新形成。 沈妤见到这般变化,喜上眉梢。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自不量力,师父说过,能力越大,所要担负的就越多,虽然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沈妤,但依旧谨记着师父的教诲。 沈妤双腿打颤,她缓缓站起身,还没走动,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令她站不住脚。 好在老太太好奇沈妤的所作所为,不急不忙地跟了上来,见状,手疾眼快地扶住,“你怎么了?” 沈妤忍住喉间的腥甜,平复气息,她脸上漾出了一抹笑意,“没事,走,我带你去医院缴费。” 实在没力气走路,她招了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并不瞎,她看着沈妤如同电视剧里那般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不明白。 她抿紧嘴唇,放轻了呼吸声,不敢打扰沈妤的休息。 出租车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弥漫在天地间、七零八落的怨气瘴,却突然以缓慢的状态恢复,不多久,便拼凑成了一个人形。 他凝视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赫然冷笑一声,再度散开。 沈妤对此一无所知,当然,就算知道,也无所畏惧。 休息了二十分钟,她才稍稍缓了过来。 先付了车费,随后沈妤去一旁的ATM机里取了部分钱,先替老太太把儿子账上未缴的费缴清,又预存了一些费用。 忙活完这一通,才不过花了四万,她把银行卡递给老太太,“这里面的钱你先拿着。” 此时此刻,任何文字都无法描绘出老太太的心情。 明明沈妤气色状态均不佳,却偏偏鞍前马后替她忙活,要知道,那些有血脉关系的亲人都不能做到这一步啊,她的心,又酸又软又涩。 如果可以,她真想报答。 “不。”老太太直接拒绝,“等这些钱都用完了,你再给我吧。” 小姑娘相信她,她却不能不懂事,捏着手中的单据,忍着眼泪,一字一顿道,“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沈妤愣了愣,她想说没关系,她还想说不需要。 可老太太也有自尊和心理负担,思来想去,才改了说辞,“好嘞。”照这样的情况发展,她才不觉得老太太有回报的能力,“我等着。” 既照顾了老人家的面子,她也能从中获利。 一举两得。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为了让老人家安心,沈妤从包中拿出纸笔,写下家庭住址,“过几天我会来看你的。” 她也不怕老太太找上门,毕竟,给沈父、沈母的解释已经想好了。 老太太热泪盈眶,连连点头。 回到病房,她看着因为药效而陷入沉睡中的儿子,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第一抹舒心的笑意。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 老太太眯了一下午,才感觉精神好了些。 她寸步不离病床。 “妈。” 她把儿子挂点滴的手塞到被子里,对于那声叫唤,却置若罔闻。 “妈。” 王波朗瞧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眼睛逐渐模糊起来,那泪水像是擦不完似的,越流越多,“妈,是我啊。” 老太太冷着脸扭过头,刚想呵斥病房里不能大声喧哗,但瞧见王波朗的脸庞,她像是被雷劈中,动弹不得,最后她揉了揉眼睛,“波朗?是你吗?”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但在距离一丈处又停了下来,很想伸手摸一摸对方的脸庞,但她又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王波朗泪流满面,“是我啊,妈,真的是我。” 老太太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下一秒,她像个孩子似的,捂着嘴,低声抽泣。 她早年丧偶,含辛茹苦带着两个儿子。 小儿子先天智力发育不足,而大儿子却截然相反。 成年后,他不甘平庸,毅然决然地偷渡去国外谋求前程,从此再也没了音讯。 这么多年,她早就当大儿子已经死了。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艰难的时候,再相见。 良久,老太太哭的眼泪都没了,她反复呢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看他西装革履,精神抖擞的样子,应当过得很好。 这时候,老太太更加感激沈妤。 如果今天真的从天台上跳下去了,她大概再也见不到大儿子了。 这一瞬间,面对着比电视剧情节还要扯的场面,她又觉得人间很值得。 王波朗看着老母亲穷困潦倒、穿着寒酸的模样,想到私家侦探给的资料,心都碎了,他声音里带着颤抖,“妈,以后什么都好了,有我呢。” 这些年,他几乎是拿命在拼事业,身价不菲,“我保证,弟弟也会好好的。” 至于失忆、好几次死里逃生,王波朗都跳过不提。 时间并没有让母子俩之间产生隔阂,相反似乎把他们推得更近。 老太太既欣慰又庆幸,她死死握住大儿子的手,不肯松开。 低声交流了许久,母子俩都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王波朗瞥了一眼乱糟糟的病房环境,提议道,“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给弟弟做手术。事不宜迟,咱们转院吧。” 老太太闻言连连点头,小儿子这白血病,是她最沉重的负担,能找好医生,也意味着提高了生存的希望。 不过,想到沈妤,她又有些迟疑,“……我要等个人。” 王波朗不明所以。 老太太避重就轻地把今天的经历简单地说了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王波朗的心,像是被掰碎了,又揉开了。 要不是那素未相识的小姑娘出现,从此以后,他怕是又要独自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