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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逃离,只要看到她,他的悲伤就会尽数的退去,他又会恢复那个自信又冷漠的年医生。 她看到过他最好的一面,也治愈了他最坏的一面。 能遇到她,与其说是她的幸运,不如说是他花光了所有运气换来的。 就算只是看着她,他也满足了。 他给她拨了拨头发:“丫头,快好起来吧。” 医生来过两次,护士也来过三次。 第163章 Amphitrite(2) 檀骐琛提着新鲜的草莓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病房外走道上靠着的男人。 他斜着身子靠着墙,目光犀利,像是等着收拾拐走了自家闺女的臭小子。 年易染也看到了来人,走道里的光不甚明亮,男人不仅表情,连脸部轮廓都是模糊的。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的打算,依旧依靠在墙上,看着他路过,开门,进去。 檀骐琛知道那人在研究他,可他此刻没有过多探究他的目光,径自走过然后进去。 先是看看床上没有醒来迹象的人,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一觉睡得似乎很长也很沉,晚上要是睡不着的话他就陪她聊天,可是,孕妇嗜睡,他脑袋在不停的打结打结打结,一边打结又一边把盛草莓的盒子轻轻放在了柜子上,早上她吃了不少应该是很喜欢。 他掩上门出去,男人已经不在原地。 不远处的窗户边,窗檐框入的画面内,天空灰白而惨淡,男人周身的烟雾缭绕将男人的剪影给雾化了,整个画面模糊而朦胧,却是透着挥着不去的悲伤,就好像他身边的雾永远不会散去。 当太阳光的照射从赤道向南移,一直到南回归线,再从南回归线往赤道移动的过程中,赤道以北的地区,永远的白昼短黑夜长,南极有极昼,北极有极夜,一个是永远的白昼,一个是永远的黑夜,像是永远不会有尽头,也永远不会见面。 可是,只有在极夜里,我们能遇见最美的极光! 檀骐琛顿了一下,才走过去。 年易染转过头,看他一眼,依旧维持原先的姿势,一半掩于阴影,一半沉浸在冷风中。 “抽吗?”他摸出口袋里的烟。 少年时的叛逆,唯一让父母欣慰的也怕就是没有抽烟喝酒变成小混混。 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呢?他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当初离开时太过的孤独无助,也可能是异国他乡四下无人的街让他思念如潮涌,反正就是不记得了,连最开始抽烟有没有被呛得流泪也没有印象。 檀骐琛摆摆手,却是把他的烟盒放在手里:“筱筱不知道你会抽烟吧?” 何曾相识的景。 年易染苦笑,没回答,却是把只烧了小半截的烟熄灭放在垃圾桶里。 小丫头曾经说过,她觉得把头发染的黄黄的和抽烟都好奇怪,她不要他变成奇怪的人,所以那时他就只是打架而已,也只是偶尔打,小丫头倒是也没有反对,只是每一次他打架她总是能找到他,像是在他身上安了跟踪器,也不告状甚至还帮他隐瞒,可是她的方式更绝,在那兵荒马乱的场景里如老僧入定般抱着个书包等着他,也不怕拳脚不长眼伤了自己,她的额角还有一块伤是被因为他那时的打不赢就跑的原则拉着她穿巷子爬墙时被树枝刮伤的。起先的时候只觉得有她来看倍有面子领着一帮兄弟卯足了劲儿的打,打出花样打出水平向她炫耀,打完她给擦酒精贴创可贴,到后来,他自己也觉得没趣了,更觉得会教坏小姑娘,所以连带的也不打架了。不过他的打架经历在美国倒是救过他一命,只是没有了她在一旁的观战外加战后的伤员处理。 直到此时,这一幕幕就是他记忆里的珍贵影像。 他把窗户推开,笼罩周围的烟雾找到了出口向外边慢慢散去,一冷一热的交战。 “大明星你不怕被曝出来,结婚对于你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事”,本想说的潇洒一些,可话一出口,年易染自己都觉得酸酸的。 他不看娱乐报纸,连影视作品都很少接触,看得最多的除了医疗方面的就是政治体育方面的,而能这么快认出面前人的明星脸,并不是他这张脸辨识度太高,而是拜小丫头所赐,他陪着她买的有眼前这位仁兄的娱乐杂志比他拖着她买的体育方面的杂志多得多,他那时还不屑她的这种少女情怀是没有结果的,没想到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坚持,更没想到两人居然走到了一起! 所以说世上并没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要不然的话哪能轮得到这个曾经只在画册上出现的男人堂而皇之霸占她。 原以为她只是无心情事,等她再长大一点就懂了,不成想,她执着如斯,现在他才懂,她的爱情和他无关,可他不后悔。 她曾经说过,如果我爱一个人,那我会为他生孩子。 智极成佛,情极成圣。 “我只是害怕她因为我受到伤害”,檀骐琛坦诚,脸因为冷风的侵袭而镀上了一层冰,连声音都带着冰渣子,尖锐刺痛。 什么明星光环什么偶像包袱,说得不负责任一点,于他何干。 他唯一在乎的,只是她。 年易染细细地研究他,两人在冷风中对峙良久,他才开口道:“我信你”,顿了一顿,“我相信你能保护好她。” 要把自己心爱的女孩交出去,谁都不知道,单单是交这一个动作,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多么希望这一刻不要到来,可他更希望她能幸福,即使她的幸福不是他。 可若是她不幸福,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在所不惜。 “谢谢”,檀骐琛表情温柔了一点点,目光真诚。 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刀光剑影火光四溅一定要打个你死我活的武斗场面,也没有文字游戏你来我往的试探,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不是为了征求意见,只是想这样告诉对方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当医生吗?”年易染不再看他,转了个身,面对着窗户。 从这里看过去是医院的另一幢楼,比这幢还要高,表面被涂上了浅绿色的油漆,似一种淡淡的忧伤。而从楼里出出进进的人,医生,病人,或者是家属,无疑都是表情凝重,甚至是痛苦压抑的,只因为楼里的病人,病情都是不容乐观,简单点说,就是住进去就很难再走出来。 时间在那一幢楼里,似乎也未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怜悯,依旧板着它面无表情的脸,遵循着它亘古不变的准则,一点一点的逝去,连带着那些或苍老或年轻的生命。 檀骐琛未置可否,手插在兜里,也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已经是隆冬,地上的草经历了秋岁的枯荣却是没有完全的腐烂化作养分,而新生的小草已经从土里探出了脑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