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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子把手绢往他身上一扔:“知道知道个鬼,老娘才五百岁他少说也有千岁了吧,你觉得我是自打还没出娘胎就认识他了?” 这五万年,除了雪翊宫算是一成不变,外边,瞬息万变,发生了太多事,也失去了重要的人。 风玉和一口茶喷了出来,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似笑非笑缓缓开口:“露馅了。” 小竹子一愣,马上调了个贤良淑德的温柔表情,温温柔柔道:“太子殿下真是冤枉奴家了,奴家一届小小仙子,连天威都难见,怎会被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小殿下给误认了呢,您说,我说的对吗?” 说话时,小天孙忽然在她脸上啵了一下,抹得她满脸口水,兀自咯咯笑得开心。 小竹子瞪着小天孙,这脸打得还真是及时。 风玉和低着头憋着脸笑。 小竹子看着这一大一下,愤恨:“再笑我把你儿子给扔出去。” 小天孙却像是没感受到她的怒气,一连在另一边脸上啵了好几口,左右对称都是口水了。 真的很嫌弃啊! 小孩子这种东西,还是睡着了想怎么捏怎么捏来的可爱些。 “你要是舍得的话”,风玉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竹子咬牙:她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好友也真是眼光不怎么样,这太子殿下不但渣,有了一位王妃还偏偏招惹她,还很无赖,就是用这种死缠烂打的无赖劲儿才把好友给哄得给他生了孩子带着伤杳无音信。 她和她还真是难姐难妹哇。 风玉和也是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走得决绝的女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女人,眼神忽然间就黯淡了下来,像是暗夜里忽然隐去了所有的星光,黑漆漆一片。 小竹子看他那满身的忧伤与孤寂,解气的同时只觉得悲伤。 要是不长大,要是不遇上,那会不会她和她还是天地间最逍遥的姐妹? 可是,这都是她们的劫,一个几乎要了她们打半条命的劫,只希望她还活得好好地。 小天孙已经趴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却是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开。 风玉和看着在小竹子怀里睡得安稳的儿子,自嘲的摇了摇头。 小竹子瞪着他,还是压低了声音:“还不找个厚点的毯子给他盖着,我们虽然受得了这雪翊宫的冷,可他才一个小孩子。” 风玉和解了自己的大氅给自己儿子裹上,才坐了回去。 一阵带着清冽气息的冷风拂过,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比起他儿子,他更受不了这冷,不过他愿意像她说的做,毕竟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抬头的时候正好见到大殿门口一闪而过的月白色衣角。 怪不得这么冷! 不过低头小心翼翼看小天孙的某人可没察觉。 带着温度的杯子放在已经落下一尺厚的雪的桌上,雪不但丝毫未化,反而将杯子的温度瞬间给降了下来,结成了冰,晶莹剔透。 “上神对你寸步不离,并不是置天下苍生大义于不顾,而是他怕有人对你动手”,风玉和将指头放进被冻结的杯中,一杯的冰又在顷刻间冒起了袅袅白烟,从杯中心一直蔓延到杯壁,而后掌心。 他也是恨那人的,虽然那人对他算是处处退让,可两人之间的裂痕只怕是无法消除,除非他让他母妃活过来,除非他让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不然那一声父君,他无法出口,这一生都没法再若无其事对他,即使他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力。 “你们不是都觉得苍生大义远大过儿女情长,风花雪夜只不过是我们这些个女子闲得慌了胡乱捣鼓的”,小竹子满是讽刺,只是不知讽刺的是谁。 “他比我好”,风玉和像是没有听出她的讽刺一般:“他去之前通知了我来这里找你,要不是我们来了,他不会放心走的,哪怕你离他远了一点点,他都会觉得不安,会担心你,我之前总是觉得他为了你变得不是他了,还和瑶瑶因为这个事吵过,可当你们都消失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因为你,才变成了更好的他。”只不过明白的晚了,瑶瑶连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的机会都没给他。 “他是好”,小竹子点点头。 他比他们都好,就是不让她知道而已。 “当年为了将玄羽封印在魇塔里,那一战他受了重伤,可是看到你奋不顾身的去救商君,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护你,连给他吃醋的时间都没有,明明看到商君只是掉入了忘生海,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封印的时候用了自己的半颗心进去,这样的话,他就能确保如果商君真的在塔里也能毫发无伤,他本就不是大度的人,连你和异性接触他都得拼命压制自己不伤害你也不伤害对方,可是为了你连情敌都得救别提多憋屈,只因为知道商君如果有事你会难过愧疚。而你呢,你只知道,你眼里看到或者心里一直认为的,就是上神冷血无情的无视你的哀求,是他的公报私仇,让商君命陨魇塔。你那时大概把他当做十恶不赦的神了,可是,他虽然是神,也是有情绪的,他已经爱你爱到无法自拔,而你却看不见。你那一剑劈下去,虽然没把魇塔劈开,可是你受的伤多重,他伤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心,被你一劈为五。他明明知道那样的结界,稍有闪失,那反噬会很严重却还是义无反顾。你只是沉睡了五万年,他却拖着个带伤的身子不死不活撑了五万年。当时要不是我和老七及时赶到,他可能在当年已经没了。你没见到,当年那忘生海一整片海都是红色,血光冲天的,不仅仅是你被结界所伤的结果,他的伤绝对不在你之下。”风玉和讲的毫无波澜,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他不是老七,口若悬河,能把故事讲的栩栩如生还能添油加醋一番夸大事实,一成的伤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十成,连个割破手指也能被他晕染为血流成河,他甚至连儿子的睡前故事都讲不好,常常被儿子嫌弃。 “我知道”,小竹子隔了半晌才平平静静说出这句话,像是心里的那些翻滚不曾存在。 或许当时不知道,也或许是她当时不想知道,可后来还是知道了。她误会他没有推开洛书公主让自己在洛书公主之前的势在必得换做了明晃晃的讽刺,那势在必得的赌约在那一刻已经毫无意义。而鸢枭也在误会她移情别恋在他喜欢上了她之后弃他于不顾喜欢上了商君,虽然她后来想明白那是她给的误导而他也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而已。那是他们最严重的一次冷战,以往他要是真的惹她生气了,她肯定冷他两天又自己舔着脸回来对他死磨硬泡就和好了,可是那一次,跟两个小孩子似的谁都不肯让步,她是心灰意冷,他是不知所措。可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不就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