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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捣毁,必定是恨极了吧……” “你闭嘴!”风玉和不顾形象打断她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他打扰母妃的清净的”,说完他迅速转身,带着身后一众人奔了出去。 很快,大殿上只剩下安静站着的鸢枭,笑中带泪的天妃,以及天妃怀里像是睡得安然谁也叫不醒的风雅颂,还有鸢枭身边虎视眈眈的小喜。 “恨极了,若不是爱极了,又何来的恨极了,爱和恨,本就是相依相生的啊,只是他不知道,我也就假装不知道了”,天妃明明是在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如一朵要散尽生命本身的精彩绚丽的牡丹,只是她的脸上,满是泪意。 鸢枭似是很有耐心,寻了个位置坐下,也不打搅她的追忆往事,更不打扰她的絮絮叨叨。 答应禹御的人间一世,禹御还是没能如愿和月令神君结合,司命的戏本写得极对风雅颂的胃口,连那种不断地擦肩而过都安排得巧妙至极。人间的事他上来后自是不记得的,可他知道自己并未在人间寻到她,他还没想出到底哪一环出了问题,便被满身伤痕的小喜一爪子按到了地上。 小喜必定也是十分恨他的,就算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赢不了也还不怯场,像是要和他拼命,明明它就要没命了。他不是伤不了它,只是它是她的,所以他尽量避着,可当小喜毫不留情的给了他的脸一爪子时,他的所有记忆都清醒了。 是了,那一日,他从魔族赶回九重天,还只是到了九重天,便看到了六十四重天那纠缠在一起的一红一黑两道烟雾,紧接着,他便吐出一口血来,他知道,那是魇塔,是魇塔以及施在魇塔的结界破了,只要那结界一破,他势必元气大伤,可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那一道红色的身影是她,她居然趁他不在时自己去处理了那六十四重天的魇塔,她那一点点修为哪里够,可她居然义无反顾,居然敢义无反顾。 等他好不容易撑着身体赶到了六十四重天还是晚了,她已经答应了她的父君一道离去。那浴血的凤凰,那样美好,那样触手可得,却也易碎,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消失,心中的悲痛全都化为了嘴里喷出的血。 上一次他没赶得上救她,这一次他还是来晚了,难道这就是对他之前对她无动于衷的惩罚吗? 可她之前不是说过要坦诚,要好好过的吗?她怎可背信弃义!怎可留他一人,独自面对这毫无尽头的茫茫万年! 他万念俱灰,爬上栏杆,催动身体的内丹是想要和她一起去的,只是毫无防备被重华给劈晕了。 之后的事,便是他不记得小竹子了。 直到小喜的一爪子。 可是他连万丈深渊都不怕,还怕她带他落入的滚滚红尘!不知何时起,她的喜怒哀乐全都被他看入眼底沁入心底,等到察觉时,早已身不由己。之后,她的爱恨嗔痴,也是他的。 五万年前是他错了,他没能给她全身心依赖他的底气,可是这一次,他该恨她的,恨她自作主张喜欢他,恨她对他锲而不舍死缠烂打,恨她让自己也喜欢上了她,更恨她任性的在他动心之后又不负责的对他始乱终弃。可是,有多少爱就有加倍的恨,就如同天妃所说。 她竟然,又自作主张的把他给抛下了。 他恨极,也爱极! 说来,他最恨的还是自己,就该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一刻也不能离! “嗷呜!”鸢枭身边的小喜忽然长鸣,之后也不待他发话,已经向着天妃冲了过去。 天妃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它一下,胳膊上的衣服被扯下一块来,胳膊也被小喜的爪子划伤,血淋淋的,而天妃的不应战惹得小喜更加的烦躁攻击更加的猛烈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原本一身华服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天妃已经浑身狼狈,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被血水和泥土染得十分的狰狞,而她怀里抱着的风雅颂毫发未伤,睡得依旧安稳。 小喜似乎是失了耐心,又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忽而对着上空发出呜咽,声音极其的压抑痛苦。 鸢枭蹲下身子,摸摸小喜的脑袋,安慰道:“她会知道的,可是她不喜欢你这样。”她喜欢你,可是她恨我,我也恨她。 小喜又呜咽了两声,眼睛里流出了像是血一般的眼泪,没一会儿便乖顺地趴在了鸢枭脚边,闭上了眼睛。它的伤还没痊愈,加上太过激动,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原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天妃眷恋地摸着风雅颂的脸,声音漠然:“想必你已经知道,太子殿下之前找过她,是担心她一直误会你,所以给了她一些正确的提示,这也正中我怀,那些话,我说她未必全都信,可是太子说就不一样,因为你们算得上是朋友。有了太子先前的那番话做铺垫,那我之后和她说的简直是水到渠成,就算我不做什么,我也能确定她会怎么做。她的死,若说太子是无心之过,那我就是有意为之,我要的就是太子的逼宫,要的就是天君的羽化,可是太子虽然恨着天君,却也不可能大逆不道,那就需要你来助,而你的软肋,便是那个小姑娘”,从她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一直顺着流了下来,她像是怕自己的血弄脏了儿子,极其怜爱的摸了摸风雅颂,然后用尽力气将他托起,缓缓移到了床榻上,目光舍不得的眷恋着他:“若要你和天君反目,那必定只有那个小丫头才能办到。”才说完,哇的一下,一大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洒在了光洁的地面上。 她不恨天君,真的不恨,她只是想解脱,只有天君解脱了,她才能解脱,是以她想出了如此的计策,只是苦了那小丫头。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风雅颂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久到没了耐心。不仅我,天君早就知道,其实不仅仅魔族羽族,四海八荒至少有一半都皈依到太子部下,除了魔族和羽族是因为小丫头,其他族类的归顺,大多都是天君默许并授意的,所以整个的含元殿除了寥寥无几几个心不在焉的宫娥就只有我和阿颂也就不奇怪了”,血在不断地蔓延,在地上勾勒出一朵黑色的牡丹,极其尊贵的牡丹,国色天香却还是能没为后。 虽然看着伤口确实狰狞,可都只算得上是皮外伤,并不致命,顶多有点疼罢了,怎敌得过她心底的疼:“那小姑娘,说她天真还好听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幼稚莽撞,要不是她的没头没脑我也不至于那么顺利,真是傻的可爱呢!”她脸上与身份不符的笑,像是nongnong的讽刺,更像是不屑。 院子里种的是上万年的双娑罗树,桫椤花开得极其的妖冶。她知道,这是天后喜欢的树,只因着天后喜欢,天君便在整个的宫殿都种,这几十万年,种了又毁,毁了再种,如此反复。等终于不折腾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