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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自会张口向皇上分说,赐你一个出身。” 珞瑜是宫女出身,虽伺候天子枕席,却无宫妃名分。 裴皇后允诺的出身,便是要提携珞瑜为宫中妃嫔之意了。 身为宫女,若能为妃嫔,哪怕是品级低一些的才人美人,也从奴婢变成了主子,一步登天了。 珞瑜心中一阵狂喜,之前的些许迟疑惶恐顿时烟消云散,立刻磕头谢恩:“奴婢谢过娘娘恩典,娘娘但有差遣,奴婢甘愿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裴皇后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可,不可向任何人提及,” 珞瑜连声应下。 裴皇后最后瞥了两人尸首一眼,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出了屋子。 …… 这一番“处置”,从头至尾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时辰。 裴皇后又回了天子寝宫,目中露出些许哀伤和难过,将处死青黛菘蓝之事告诉宣和帝:“……臣妾懦弱无能。这些年,臣妾闭宫养病,身边诸事都交给她们两人。可没想到,臣妾的宽容,竟纵大了两人的心。” “自锦容进宫,臣妾病症好转,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对她们两人的依赖也越来越少。青黛心中不忿,说话行事屡失分寸。臣妾责罚过她几回,她心中便恨上了臣妾。” “她和菘蓝情同姐妹,私下偷了菘蓝的钥匙,暗中开了箱子,将臣妾的凤服剪坏。一是为了泄心中恶气,二来,是想令臣妾因此事丢人现眼,为人耻笑。” “这个青黛,死有余辜。倒是菘蓝,被青黛所累。臣妾本想留菘蓝一命,只怕菘蓝心中生怨,日后再起事端。” “所以,臣妾下令,将她们两人都处死了。” 说到这儿,裴皇后眼圈红了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臣妾没能管束好身边人,闹出这等事来,真是无颜见皇上。” 区区两个宫女的性命,宣和帝自不会放在眼底,淡淡道:“刁奴欺主,这么死便宜她们了。” 顿了顿,宣和帝又道:“等回宫后,朕便令郑氏交回凤印。皇后亲掌凤印,日后宫中再无人能相欺。”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承诺 宣和帝的话一入耳,裴皇后身子一颤,目中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 她知道,总有一日,凤印会落到她手中。 不过,这一日比她预料中来的早得多。 裴皇后没有克制自己,红着眼眶行了一礼,声音微微发颤:“臣妾谢过皇上。” 自宣和帝出密室回寝宫后,裴皇后日日守在龙榻边伺疾,到了晚上,就睡在隔间的小榻上。宣和帝如铁石般冷硬的心肠,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此时,裴皇后激动难以自持目中含着水光,宣和帝也难得生出了一丝愧意。 “朕这些年对郑氏多有偏宠,也令皇后受了不少委屈。”宣和帝放缓声音:“若不是如此,区区两个宫女,焉敢生出异心,不将皇后放在眼底!” 短短几句话,勾起了裴皇后深藏在心底十数年的委屈悲凉。 她曾受过的痛苦折磨,唯有她自己清楚。 无数个默默哭泣的夜晚,被困宫中的无奈和艰辛,每一次想起丈夫女儿的痛彻心扉,被逼着做替身的屈辱痛苦…… 裴皇后略略侧过头,泪水自眼角串串滑落。 以宣和帝的脾气,能说这两句软言温语,已是生平前所未有了。纵然裴皇后泪落如雨,宣和帝也未再说什么,只伸出手,握住了裴皇后的手。 放心,从今以后,朕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这是宣和帝无言的承诺。 裴皇后抬起迷蒙的泪眼,从宣和帝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承诺,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释然。 …… 在裴皇后进寝宫的时候,程锦容已默默退出了寝宫外。 裴皇后会和宣和帝说什么,程锦容不用听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至于两人执手相顾的一幕,程锦容没资格也不愿旁观。 常山被杖毙,青黛和菘蓝今日也一同处死。 这世间,知道裴皇后身世隐秘的人,只有寥寥几人。 永安侯夫妇和裴璋不必说,他们是最迫切要守住这份秘密的人。便是对着二皇子寿宁公主,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还有贺祈…… “阿容,”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人真是禁不起念叨,想谁谁就来了。 程锦容心中气闷顿时散去,转过身,冲贺祈微微一笑。 贺祈也笑了一笑。只是,他满腹心事,纵然是在笑,眉眼间也有挥之不去的沉凝:“明日就要启程归京了。” 程锦容嗯了一声,和贺祈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叹了口气。 边关忽起战事,和元思兰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个可恶可恨的元思兰! “你多加小心。”贺祈的声音压得极低。 程锦容是宣和帝的专职太医,宣和帝的龙体恢复如何,和程锦容的性命前程息息相关。眼下宣和帝龙体虚弱,不宜赶路,更不宜cao心忧虑。可眼下,宣和帝顾不得这些,执意要回京城。对养病大大不利。 对程锦容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程锦容倒是颇为冷静镇定,低声应道:“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忧心。” 贺祈忍住揽她入怀的冲动,压低声音道:“听闻皇后娘娘处死了两个宫女。” 青黛菘蓝伺候裴皇后多年,众人皆知她们是裴皇后的亲信。今日两人一同被处死,颇令人震惊。 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贺祈。 程锦容淡淡道:“青黛伺候不力,曾屡次被训斥,对皇后娘娘怀恨在心。在几日前,暗中偷了菘蓝的钥匙,开了箱子,剪坏了娘娘的凤服。又偷了娘娘的凤钗。今日在她的屋子里,找到了剪子和凤钗,证据确凿。” “菘蓝疏忽大意,丢失钥匙竟不自知,同样是死罪。” “娘娘一怒之下,赐了两人毒酒。” 贺祈深深看了程锦容一眼:“她们两人,死有余辜。” 宫中人多口杂,郑皇贵妃对椒房殿虎视眈眈,裴皇后要不惹人疑心地除去青黛菘蓝,不是易事。 在皇庄里就便利多了。 青黛菘蓝的尸首已经下了土,宫中众人便是对此事生出些疑心,也查不到证据,掀不起风浪来。 程锦容嗯了一声,低声问道:“听闻斥候营死伤惨重,不知你二哥是否安然无事。” 贺凇带着贺袀去边军后,果然毫不留情地将贺袀扔进了斥候营。战报里,斥候营伤亡极多,活下来的不足百人。 提起贺袀,贺祈心情也有些复杂:“伤亡将士名单,会随战报一同送入京城。二哥情形如何,等回京后就知道了。” 他和贺袀的恩怨纠葛,已经了结。 贺袀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威胁。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