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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忠必直;汝若全行,必方必正。终身如此,可谓君子——可千万不要像他爹爹,杀父弑兄这样的恶径都做得出来?” 房间里只挂有一笼小翠鸟在叽叽喳喳跳上跳下,安静极了。 李延玉轻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蔻珠冷道:“民妇什么意思,王爷自琢不出来?”便又侧抱着孩子转过身不再理他。 李延玉深吁了一口气,倒也不想跟她计较,甚至耐心地解释,一边手抚摸着儿子的脸,沉吟道:“你这话,可千万把它烂在肚子里,以后不准再说!要是想你、想咱们儿子活命,非得烂在肚子里不可。” 蔻珠抬头目光复杂看着他。不可思议:“真的是你?你居然杀自己爹,你是畜生呐——” 李延玉立马手捂着她嘴,恨恨地小声道:“叫你别说了!实不相瞒,当时本王也是没有办法。也是情势所迫,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父皇查了我好多罪证出来,桩桩件件,都能让我致命,我死不打紧,可你们娘母子也要跟着我遭殃——你知道本王为何迟迟不向父王请求与你复婚吗?就是怕万一我哪天出了事,你们母子或许还可以有个逃法。” 蔻珠冷笑,道:“王爷你把自己说得如此情深意重,那么,为了我们母子的安全,现在,就放我们娘俩走?离开这宅子,嗯?” 李延玉不说话了。“休想!”拂袖而去。 蔻珠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像被什么东西拖着始终不得挣脱。 她怀抱着自己孩儿,看着那张干净无辜的纯洁小脸,有一个想法冒出来:这男人已经彻底疯魔怔了,可不能让他手把手把自己儿子养大,要不然…… 苏友柏眼见着蔻珠把孩子平安顺利生下来,便也脱离宅子,在京城找了一名医馆开始挂诊,关于他的种种,不再话下。 蔻珠时常回顾她与李延玉这段孽缘,小时候,她有错把他至残在先,而今,也不算欠他了。俩俩相清,好聚好散,本是好的。 却没想,在有了孩子之后,他竟死活拽着自己不松手,不惜软禁,如此卑劣手段,那点昔日夫妻情分也冲淡得一点渣都不剩了。 她有一次次想过逃,那时候,身怀六甲,可哪经得起折腾呢。更何况身子是那样赢弱不堪。常常把李延玉恨得牙根咬断,却始终没有破解之法。 不行!她近日越想,越深深陷入焦虑恐怖。 即使自己不怎样,但绝对不能让儿子跟着这样畜生过活……他杀死了他的兄弟手足!他连自己的父皇都敢弄死! 这畜生,他还是个人吗? *** 如今朝局,老皇帝薨逝驾崩,李延玉时常便不会回来,这忙忙碌碌,为着诸多事情,包括准备新皇登基一事,前前后后,就有一个多月。 蔻珠也差不多坐完了月子,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硬朗起来。月子期间她倒是胃口大开,也不知是否想尽快调养好身体方便出逃的原因,她努力让自己能多吃就多吃,气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二皇子最后到底没有把柄,指出他父亲老皇帝骤然病故的端倪,也不知闹了好几场,朝廷所向披靡,都纷纷往李延玉这位皇四子殿下倒。 大太监梁玉甚至见风使舵,“二殿下,圣尊有传位诏旨在此,不信您可以亲自过目看看。” 二皇子李延淳抖着手把圣旨看了,往地一甩:“伪造!绝对是伪造!” 手指着李延玉骂:“这么些年,只有本王才知道你是什么鬼德行!父皇一定是被你毒死的?要么,就是被你掐死的!” 又是好一通暴乱,最后直到,登基前头两天晚上,李延玉主动出击,命手下果决快速,想办法以谋逆抗旨不尊罪名、将李延淳拿下,关押监禁起来,又以准皇帝陛下名义,调令五城兵马,对皇城内外严加守卫。 …… 这日,刚吃过午膳,蔻珠怀抱着孩子,正在想如何出逃脱离那畜生的事。 也不知是否被人早看出什么心思,她抱着孩子走一步,便有人也跟着走一步。 之前,她怀了孕说是害怕摔跤跌倒、非得如此万般小心就罢了,可现在,越发是被跟得猖狂紧了。 同时,在远处遥遥监视她的,还有那个叫柳萃娘的“小妾”——蔻珠每看那女人一次,就恨不得扇她一次。 正愁眉不安思索着,不一会儿,只听怀中小宝贝一阵阵饥饿嚎啕的哭声。 “乳娘,乳娘!” 她唤道,“快给孩子喂奶!他肚子想必饿了。” 须臾,便有乳娘赶紧走过来。十分有经验把孩子用手一模,笑道:“哟,夫人,这可不是饿了,这是尿了。瞧这汗呐,也打湿了一背心,小世子不舒服着呢,所以哭。奴婢先抱进去,给他先舒舒服服洗个澡再说。” 蔻珠点头,便把孩子放心交给了乳娘。 *** 后来,蔻珠常常会忍不住怀疑这天所发生一切事情。 她怀疑老天是刻意安排,在报复她那前夫李延玉。 这天,恰恰是他荣登大典的好日子。 “——喤!喤!” 皇城楼上,钟响阵阵,宣告一代新君的继位。 眼下这位新君,他性格如何怪戾狠毒众人不得而知,他给天下百姓带来的,即将是福是祸,众人更不得而知。 “啪!啪!” 森严大内皇宫,龙御前,又是静鞭数响。 新皇穿着龙服衮袍拖着长长袍摆,一步步沿着丹陛云梯庄严肃穆而上。 伞盖仪队,奏着,他垂着眼睫毛,目光沉静,也许,他的心里在穿上这一身龙袍刹那,没有想过今后要如何当好一位皇帝,如何驾驭管理好他的臣民百姓。他的眼前,只有屈辱的历史,终于终于,被翻了过去。 ... 长兴街宅院这边,蔻珠正低头做针线绣花,她准备给孩子再做一件小红肚兜。 她绣完了最后一瓣花,手揉着脖子,觉得有点酸疼。 素绢在一旁夸赞笑道:“呀,小姐,您的手是越来越巧了,瞧这朵牡丹花儿,绣得多精湛漂亮。” 蔻珠也就只笑笑。忽然,听闻有人在破喉尖叫,“呀!不好了!不好了!耳房走水了!来人呐,你们快来人呐!” 又有人喊:“呀!不好!小世子都还在里面睡午觉呢!怎么办?!” 蔻珠忙把手中的绣绷一丢,整张脸都白了。身子摇坠,差点不稳就晕过去。 火苗一瞬间像火舌到处舔舐房梁窜上屋顶,又眨眼间,浓烟滚滚。 素绢哭道:“小姐,您别进去,别进去呀!” 火势太大,没有一个人敢再进去了。蔻珠哆哆嗦嗦,一脚踢开跪在地上哭着拽着她劝不停的素绢,什么也不想,冲进去就去找自己的孩子。 好容易找到一看,还好,那孩子好端端仍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