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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别再费这些瞎心。” “是。” 小童赶紧退下去了。小童一走到塾院大门。“听见没?听见没?咱们家先生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不会再娶妻了,你们都别白费心机了!” 外面的媒婆几乎把门堵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哀声叹气。“我这次说得可是赵员外家小姐,他们府上想招赘婿——你们这位夫子到底有多大脸,哎哎哎!老娘我说了这么多次媒,还没遇见过这么不懂情理的傻男人。” 小童道:“我们先生说,管你们是张员外也好,赵员外家的也好——便是公主郡主,你们说都没用!他、不、会、再、娶!” 媒婆们只得摇着头,咬着帕子恨恨而去。 *** 这日,傍晚膳时,李延玉在塾院草坝子中间教儿子李汝直练剑拉弓——粉雕玉琢的昔日小豆丁团子,如今小脸依旧白白嫩嫩,像豆腐包,但眉清眸亮,已经快要满四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展眼又是两年晃去。他教儿子如何拉弓,如何练剑。 小rou包嘟着一张粉嫩嫩小嘴。“爹爹,我拉不动了,我不要再练习了。” 金豆子簌簌下掉:“我饿了,我要吃饭。” 李延玉俊面板着,严厉非常。“不行!必须得把爹爹今日所教授的全部学会,否则不准去吃饭!” 李汝直就那么一直练,一直练,练得满头汗水,手腕都快肿了,脸上委屈如雨前蕴积的阴云。 李延玉始终俊面板得厉害,无论儿子如何委屈,始终不松口放他过去,非得练习完毕再准吃晚饭。 “咻”地一声,李汝直踉踉跄跄跌倒地上,箭脱了靶竟堪堪射他脚下。 李延玉还是把脸严厉板着,仍旧不松口。 李汝直再也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我要我娘亲!我要我娘亲!我要去天上告诉她,你欺负我!你坏!你是个坏人。” “我不要你了!我只要我娘亲!我不喜欢你了!我恨你!” 李延玉牙齿都要咬断了,“不准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再敢要哭,看我不抽死人!” 说着,还真快速狠绝转身去折柳条,作势抽打。“你练不练?!说啊!练不练?!练不练?!” 李汝直站得直直的,小身板倔强挺起,就等他抽。 李延玉越发下手狠了。“不准哭!你再哭,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李汝直抽噎不停,只说:“我娘亲在天上看着你,她会恨死你的,因为你要打死我!” 李延玉目眸惊骇,心顿时被什么狠狠一抽。 男人把那枝柳条慢慢地松手扔了。他什么也没说,轻轻抱着儿子,慢慢蹲下/身。“你娘,她肯定不会因此而恨我的。” 然后又把儿子额头吻着,李汝直使劲挣脱他,眼露嫌弃不要他亲吻。 李延玉语气哽涩,耐心,道:“小直,你会恨爹爹,你恨爹爹这样每天逼你打你,对你这般无情冷酷——可知,你爹爹小时候,要是也有个像小直这样的爹爹,那爹爹我,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而你娘亲她也不会……”像是再也说不下去。 “小直,你知道吗?”他一顿,又耐心抚摸儿子头发道:“爹爹有时候很羡慕你的,爹爹爱你,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是我与你娘亲的……爱的结晶,是我身上的骨rou血脉。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变故,你怎么了,健康也好,不健康也罢,令我们失望也罢,没有出息也好,你总是爹爹的孩子……总之不管什么,爹爹都会爱你如往昔。” 孩子这话听得懵懵懂懂。“爹爹,你哭了?你的眼角,怎么湿湿的。” 终于心软撩起袖子,给父亲擦拭。 李延玉俊面释然轻松笑:“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得快快长大,长成一个男子汉,你娘在天上,还被王母娘娘关着呢!你要是没有本事,如何去救她,嗯?” 李汝直:“爹爹,是小直不乖。”赶紧捡起地上的剑。“我一定会练会的。我要救我娘亲!” 李延玉轻吁了一口气,拍拍手,站起身来。 *** 陈总兵的女儿派一老嬷嬷忽来询问李延玉要书法字帖。 是的,这位小姐,陈总兵的掌上明珠,即上次李延玉在码头渡口,受那老工头羞辱时——她就坐在轿子里静静观察那位。桃花镇近年越来越不稳,陈总兵把守边陲,得罪的倭匪盗寇多之又多。陈总兵家的这位小姐生得玉容花貌、肌肤胜雪,奈何体弱多病,风吹就倒。小姐闺名叫陈娇娇,不仅貌美,也算是个才女,是个能诗作画的。恰逢于某日某时,小姐被一群盗匪所劫持,险些受辱,那天,正好是个上元灯节,陈家小姐被一群流氓盗匪劫持,想要威胁陈总兵。李延玉恰好碰见,这两年,他一边带孩子给人教书,日日枪法棍剑练习也不落——这是被羞辱后所激起的各种原始求生欲望。他利用机智,再加一些拳脚功夫,很快,便叫小姐救了下来。 自古英雄救美,最能获得少女的芳心。 这位姑娘,自也算是个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的,桃花渡那样邂逅碰见,之后,又历经如此种种,眼见李延玉长得气质俊逸,身上甚至有一种令她着迷难以言说的沧桑、厚重、几经洗练的成熟魅力。再往后,又是元宵节灯谜,她给灯上写了一个任谁也猜不出、很难的字谜,而李延玉很快就将它轻轻松松就解出来。小姐后又知他就是镇里的一位教书先生,博学多才,时常也被爹爹陈总兵提及……诸多种种,对男人早就芳心所动了。 小姐待字闺中,选了诸多夫婿总未有合适的,思来想去,和李延玉这么一见,只觉命定中人便是他了。 而他父亲陈总兵似乎也看出了宝贝女儿的心思,常常在花厅里和夫人为着此事商议,背着手踱来踱去。 “原来,他是皇上!” “咱们女儿看上的,竟是皇上!” 陈夫人手捂着嘴,“天呐!老爷,您这话不可乱说——” 刚开始时,两夫妇自然反对,听得女儿为一个“鳏夫”动了心,不管这“鳏夫”他们之前碰见过、如何欣赏其言谈才能人品,可到底是娶过妻的,还带了一个拖油瓶,便各种严厉反对指责,说什么都要阻止女儿和这男人来往,断绝她的这身“相思病”,甚至,陈总兵想要利用自己权职,好好收拾教训男人好一顿。可,当有一天,乍然见了李延玉当场给人所写的那笔“金错刀”,他豁然回想起——新皇帝登基时候,当时还是五军都督府小小佥事的他,只站在远处遥遥地看新君一眼。 当时的新君,是那样荒唐,那么隆重庄严的登基大典,居然不知因为何事,摘下自己头上的帝王帽,疯了一样就跑下大殿丹陛台阶。 陈总兵现在都回忆起——是啊,当时的情况,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