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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学——”“阿扬?”女人背后响起穆沅的声音,继而门开了,穿着衬衫西裤的穆沅精神抖擞地站着,“你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邱正扬握住拳头,我打扰学长你的好事了吗?你病这么快好了吗?好到可以和别人幽会的地步了吗?“穆经理,这是?”女人左右打量。穆沅顺眼看见了邱正扬拎着的菜袋,恍然大悟,“啊,不好意思啊,黄董,我学弟来上海公办,在我这儿住几天。要不,这单子改天我登门再谈,若是有幸能邀黄董去望江阁一聚就再好不过了。”黄董一听望江阁,霎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她瞄了一眼杵在门口跟块石头似的邱正扬,熄了不悦之火,“也是,我冒昧来穆经理家谈公事,确实欠考虑,那我先走了,就等穆经理改日再约了,哈哈。”黄董返身拎起搁在沙发上的驴牌包,朝两人摆摆手,潇洒干脆地走了。“愣着做什么,我要关门了。”穆沅扯一把邱正扬的手腕,将他拽进屋里,“你来做菜,我是不是又有口福了,阿扬?”他说得轻巧,甚至还替邱正扬接过那几袋子菜,哟,分量不轻,有鱼有rou的,“我换身衣服,替你打下手吧。”他把菜搁在餐桌上,转身便解起了扣子,觉得脖颈勒得真难受,在家还要装得这么正儿八经,可不容易。“学长!”“嗯?”穆沅解到一半,回首,看见邱正扬面上隐忍着怪异的表情,似愤怒,似不甘,又瞪着委屈巴拉的眼睛,“阿扬,你?”“我不来学长是不是就要跟刚刚那位黄董……我不来的话。”邱正扬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他洞悉了自己可怕的嫉妒之心,他想表现得豁达一些,可他居然做不到!穆沅瞬间就明白他想问什么了,一时间不知该气该笑,“我打算和她发生点什么,还会叫你进来?”“我破坏了你们的约会……”邱正扬不情不愿地说。穆沅好笑地看着他:“你有点高估自己的破坏力了,阿扬。”邱正扬攥紧拳头,上前几步冲到穆沅跟前,一把拢住他的肩,喝道:“学长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他转而又把人摁进怀里,死死地勒着,“只和我一个人……上床?”穆沅瞬间愣住了。“我会让学长舒服的,哪里技巧不好可以告诉我,我、我一定改!”邱正扬珍惜地吻了吻穆沅的耳根,闻到那股似有若无的冷香水味,身体就发热了,“学长不是说我的……yinjing很可爱吗,很乖吗,学长还喜欢吗?如果满意就不要换掉我,好吗?”他的声线居然在颤抖,他在怕什么,怕不能和自己上床?穆沅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他听到了邱正扬的剧烈的心跳,这具宽厚的胸膛下,竟有如此胆怯的内心。“阿扬,”穆沅慢慢地推开,对上他惊魂不定的眼睛,“阿扬很喜欢和我上床?”“嗯……”邱正扬瘪着嘴,看上去竟含有委屈,这双澄澈的双眸意外地和当年在夜宵摊上问他“学长喜欢什么样的人”的那双眼睛重合了,仍是简单纯真。他不知该喜悦该悲伤,他的身体竟征服了邱正扬,而他的心,没有。第十五章你不能不承认沪上男人是贤惠的,他们做菜时精细的刀工仿佛从新东方锻造了三年五载出来的,手起刀落,rou丝清明,鱼鳞纷落,猪腰子上的花刀改得正正好,不浅不深。颠勺翻炒时手臂上勒出的青筋昭示着隐秘的力度,撒盐下酱时精准的手法则令人相信调味必定完美。有过三年视频学习做菜经验的邱正扬,已把老上海的味道铭记于心,只要他在研究所公寓休息,邱母一通视频打来,教他看着点学,你爸怎么样子做菜的,要什么料,放什么味,学着点。末了又说“上海男人不会做菜怎么娶老婆哦囡囡啊”,说得邱正扬心里发虚,只得有样学样。邱父每每做完菜,熄了火,冷冷看一眼屏幕,说句“看清楚没”便功成身退。穆沅倚在厨房门口,他连打下手的机会都捞不到,上海男人真心贤惠得要命,嫁一个下半辈子铁定胖死。就是这么一个抢手饽饽,刚刚竟求他,能不能只跟他……上床?这是什么意思?穆沅混乱之后冷静下来,想起邱正扬方才颤抖的哀求似的话语,心中便是一阵闷痛,也不知这话到底在伤谁的心了,他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在那夜鬼迷心窍地装醉,跟邱正扬回家。四菜一汤,再加两碗白饭,邱正扬坐下前说:“烧得不好,就随便吃吧,学长。”穆沅夹了一片腰花,细嚼慢咽,对上邱正扬的眸子,说:“做你老婆得多有口福。”“……”邱正扬抿紧唇盯着他。穆沅不疾不徐地夹菜送饭,咽下去时忍不住眯起眼回味,继而又夹下一筷,他吃了半碗,抬起头发现邱正扬一动不动,面色凝重地盯着他,于是他又问:“阿扬找女朋友,有什么要求吗?”邱正扬脸色更黑了。穆沅快把糖醋鱼的正面全吃光了,自顾自说:“喜欢温柔的,喜欢爱笑的,或者比较会撒娇的那种?不过……女人谈起恋爱来都挺会撒娇,是吧?最好长得小巧些,抱起来也舒服,软软的……”“我不喜欢。”邱正扬蓦地打断他,“不喜欢什么温柔的爱笑的会撒娇,还有什么软软的……”好固执的眼神啊。穆沅瞟了一眼,随即低下头扒饭,他都不敢多看一眼邱正扬:“都不喜欢,难道喜欢我?”“嗯,喜欢你。”滋啦一声,椅子被迫后退,发出噪音,一道黑魆魆的影子遮盖在了穆沅头顶,他迟疑着抬眼,日光灯刺得他头晕,背光的邱正扬犹如一座巨山倾压而来,只听他饱含压抑的声音盘旋在头顶:“喜欢学长……不行吗?大家都喜欢学长,我也喜欢,可能、可能学长不会在乎我的喜欢,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穆沅呆呆地望着他。“我一直很害怕学长找到比我更好的上床对象,很怕对方尺寸比我大,技术比我好,你去欧洲出差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些白种人会怎么讨你喜欢。我告诉自己,不能嫉妒,是男人就大度一点,大度一点……不行!做不到!”邱正扬低喝一声,撑在饭桌上的手握成了拳,“真的越来越嫉妒,对不起,那天你淋了雨还强抱了你,学长……你生病都是我害的,不该折腾到后半夜的,你都这么累了……”声音愈发低落,这番忏悔的真切令穆沅无措,他从不知个性内敛话语稀少的学弟,还有如此纷杂的心路,犹如一个拼命想从泥潭中抽身的人,越是挣扎,越是下沉,最后认命般地留在泥地里,不再奢望。“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穆沅伸出手,抚上邱正扬guntang的面颊,“阿扬,我不该让你套上这么违背伦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