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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 又确认了一遍妆面后在餐桌前落座。 “好。” 姜予漾不知道怎么回, 其实不是回笼觉,就是通宵失眠后的补觉。 匆匆吃完早餐,乔颂又往包包里塞着要带的物件, 蹬着高跟鞋迈小碎步:“那我先去上班啦,你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儿微信找我。” 她轻笑了一声, 觉得自己这是被乔颂当留守儿童看待了。 公寓的门被带上,姜予漾掀开窗帘一角,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眼球刺痛了下。 入了秋,天色蒙蒙亮,京城的早高峰就快开始了。 同时汇入车流还有一辆迈巴赫。 柏油路上,车身一路疾驰,如同一支利箭。 沈弋翻动完材料,靠在车座上闭眼假寐。 这一年来,司机鲜少见他如此疲累,转弯后问道:“沈总,是没休息好吗?” “嗯,等会儿去喝杯咖啡凑合。” 男人的嗓音如同在砂纸上打磨过,含着彻夜未眠的低哑慵懒。 沈弋现在不能静下来,稍微一放空就能想到昨晚姜予漾发过来的那条消息。 她点了通过,将他的心情引至过山车最顶峰,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可之后毫不犹豫的拉黑。足以让他所有的心思顺势而下。 他的一身傲骨,彻底粉碎了。 这样的失望,小姑娘是不是经历过很多次? 沈弋难以细想,只觉得呼吸间都充斥不顺畅。 “京城的空气真的越来越差了。”他低声絮语,转头瞥向雾霾蔽日的天空。 司机答说:“到公司就好了,有空气净化器。” 沈弋却摇摇头,话音淡淡:“不用,下场雨就行。” 他记得,也是这样一个秋日,在大雨中,一道单薄的倔强的身影在雨里拖着行李箱离开了他身边。 明明场景就发生在昨日,没想到浑浑噩噩过去了一年。 一场秋雨一场寒。 等到雨滴真正砸落地面时,天气早就不复前两日的明朗。 顷刻间,路面就变得湿漉漉的,凉风漪漪,卷起落叶打了个旋儿。 姜予漾揉揉眼,睡眼惺忪。 细瘦的胳膊从被子里刚伸出,就感受到了空气里徒增的凉意。 屏幕时间显示已经到下午两点了。 她换下居家的睡裙,特别怕冻地裹上了深灰色毛衣裙,过膝靴刚好到膝盖位置,露出一截滑腻的肌肤。 十五岁那年,可能是刚来京城,没适应这种寒冷,一换季,她就发烧了。 后来,为了避免身体出现不舒服,只要京城一降温,姜予漾总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为此,沈弋在冬日里闹过她,极其不老实地上手游移,说裹太厚挺难脱。 他嘴上没个正形,但心里知道她怕冷,每次睡前都要给她捂手捂脚,等捂热了才睡去。 姜予漾捏着毛衣裙宽松的袖子,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背冰凉一片。 她现在不需要捂热了,呼出口气,搓热了手就准备出门。 雨天不太好叫车,好在这个点不算难搭车的点。 收了伞,伞沿还在簌簌滴水,司机将导航打到万寿路。 她从巴黎回京城,沈老爷子是知道的。 一年未见,沈老爷子早就叮嘱过,要是回来了,得到他身边来说说话。 沈家家大业大,在京城也算名门望族,上了年纪后,沈老爷子就不过问晚辈间的事情,在万寿路的院子安心养老。 长发贴着耳侧垂在两侧肩膀,发丝末尾濡湿了一点,她站在屋檐下,像是从江南烟雨画中走出来的人。 姜予漾乖巧道:“爷爷。” 沈老爷子给笼子里的鹦鹉投食完,拄着拐杖回到屋内。 院子里雨声回荡,秋风凛冽,养的好几盆摇钱树更是连叶子都黄了。 室内茶香袅袅,热水升腾的雾气像朦胧的雾,缥缈隔在两人中间。 “陪爷爷下盘棋吧。”沈老爷子满头银发,身形仍硬朗,说话底气十足:“沈弋这小子你知道的,工作忙,我自然不可能打扰他。” 在来京城之前,她是不会弈棋的,后来是看沈弋能自如应付那些招数才捧着本围棋书翻来翻去,习得一二,只不过这样的技术在沈老爷子面前只能说是雕虫小技了。 一来二去,沈老爷子占得上风,很快弈胜。 姜予漾抿了口茶,只觉唇齿留香,恭恭敬敬道:“爷爷的棋艺,我望尘莫及。” “不一定。”沈老爷子笑呵呵几声:“你要是我亲孙女,多学个几年,现在该说棋艺望尘莫及的是我这个老头子了。” 她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再次掀起眼皮后,眼瞳里笑意消散干净:“所以您教过沈荨下棋么?” 沈老爷子面色凝固了一瞬,捂了下心口,最后化为长叹的一口气。 “瞒了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知晓了。” 沈老爷子将黑白棋子收进盒子里,带着苦衷道:“爷爷是不想让你心有芥蒂。” 姜予漾苦笑两声,眸子里水润又坚定:“我明白。” 没关系了,她对于沈家本来就是一个外人,有关沈荨的事情,就当没资格知晓好了。 见她要走,沈老爷子猛地咳嗽了两声。 姜予漾脚步微顿,转过身将温茶递到老人家手里。 顺了顺气,老爷子喘着气道:“漾漾,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是个英雄,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的。家里人不提沈荨,只是不想刺激到沈弋,他身上的枷锁太重了,我怕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你来了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这小子变了不少,戾气收敛,少了很多棱角......”沈老爷子总结说:“他对你还是特殊一点的。” 到了人生的晚年,他自认看许多事情还是通透些,交待说:“这孩子不管不顾地推阻了两家的联姻,还被沈赫连掌掴了一巴掌,我感觉的到,他心里有你。” ...... 越来越迫近深秋,天色黑的早,最后一抹夕阳的残影坠入地平线以下。 沈弋刚扣好外套纽扣,助理便推门而入,将一封镶着金边的信笺,汇报说:“沈总,您收到了一封请柬。” 他嗯了声,翻开信笺看内容,是附中邀请他回去参加七十周年校庆演讲。 校庆这样的活动本就需要点排面,在他们那一届中,沈弋这个名字算得上风云人物之首,更不用说短短几年就带领君联资本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要是附中能特别邀请他来做演讲,自然是倍感骄傲的。 “好,这个活动我会去。”沈弋沉声,手指轻敲桌面边缘:“把我下周跟这个演讲有冲突的行程往后排。” 助理为难地支支吾吾道:“可是......赵总那天已经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