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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此事大为离奇,更处处皆是疑点;老三既设毒计弑兄杀母,如何会放过五儿?他当日尚不满周岁,如何逃得性命?又是被何人救将出来的?”如此疑虑重重,却不知何人能解;又细想瑧玉素日行事,暗道:“凭他再怎么心机深沉,终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罢了;况这面上神情是最骗不了人的,想来他并不知此事。由此又见他为人精忠纯孝,原比老三强上许多。我日前也猜他便是五儿,却只道其在民间长大,未曾受皇家之教导,少不得有些局促,恐不明这为君之道的;如今看来,却并非是如此。此子既有满腹经纶,更喜办事干练,况为人温和,绝无骄矜之气,深有先帝之风;只可惜宛宛已逝,终不得见了。”一时想起皇后,不免又思及当日诸般温柔缱绻,倒为伤痛,乃暗祝道:“宛宛倘或芳灵有知,千万助我寻得五儿,届时将这江山社稷交与他手中,以慰你生前之憾;也好教那害你之人罪有应得,免教这大位落与那逆子手中。”如此想了一回,方才朦胧睡去。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第七十一回 】品茶食如残云风卷归故里又旧地重游 却说这扬州一处,自古便是繁华之地。今上也知几人少年心性,不欲拘住了他几个,那日安顿已罢,便向几人笑道:“朕自有事要同这地官员相商,你几个很不用只管在这里,倒为无趣。闲暇之时,也不用特特地前来禀报,只管出去走走,将此地风土人情见识些儿,有甚么趣事,回来讲与朕听一回。胤之往年更曾在此的,就作个主人,领着文起和霦琳四下走走,岂不是好?改日待朕有了闲暇,亦是要到林卿家中去扰上一天的。”瑧玉便知这是要林家预备接驾之意;因今上素来不喜奢华靡费,故而亦不必过分忙乱,此事却是一桩大大的体面,少不得要立时回去同林海说知的,故而同薛蜨冯岩两个一道谢恩应了,便同他两个往外面去。 一时出来,薛蜨见冯岩已往前去了,乃悄向瑧玉笑道:“我上一世虽得来此,却并不曾好生顽过;这一世却有这般机缘,恰哥哥又是此地东道主人,还是好生顽一回罢。若今后哥哥再坐了那位子,又不能四处顽了。”瑧玉闻言,便知薛蜨因恐他近日忧心,故而要替他宽解,乃笑道:“正是如此。既圣上开恩,咱们便往外面去顽几日;我幼时也曾在此的,却是个地头蛇了;少不得带你们四下逛逛。若有爱吃的爱顽的,只管告诉我。”两人一行说笑,便赶上冯岩,言定先往外面逛一回,寻一酒楼用了中饭,过午后便往林家去。一时议定,知今上此时正有事要召见各官员,便同侍从官告了一声,一道往外面去了。 及至下午时分,几人用罢饭,便往林家而去。家中之人先已得了消息,早在家中迎候;见几人来了,忙上来拜见。中有当日的老家人,见了瑧玉,不免又悲又喜,少不得寒暄一番,又见过了薛蜨冯岩二人,知是小主人之好友,自然恭敬非常。一时将他几人请进房中,奉茶已毕,便有老管家林和上来问安排晚膳之事。瑧玉因向他二人笑道:“既是来此,少不得尝尝这淮扬菜。我当日在时,这府中的李嫂子做菜极好,只不知如今还是他不是了。”林和笑道:“李娘子如今不管事了,却是他儿媳妇在灶上。方才李娘子还同我说,如今大爷回来一趟,少不得自己又要亲去做呢。薛公子同冯公子爱吃些甚么,也只管说出来教人做去。老爷今晚不在这里吃,只预备几位爷的便是了。” 瑧玉笑道:“他两个不忌口。教李嫂子做一个三套鸭来,再做一个煮干丝,一个蟹粉狮子头;其他点心诸如鸡丝卷子、千层油糕等,大大地做上两盘,再将桂花糖藕粉羹煮三碗来。我同文起平常,吃的少些;霦琳如今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冯世伯来前便教我照应他些,一路却苦无甚机会;如今来咱们家里,断不可饿着了他。”林管家闻言记了,忙命人去同厨下说知,又令下人换茶。瑧玉又笑道:“先取些点心来同他垫垫。这中午吃得早,又走了这半日,也好饿了的;只是不到用饭的时候。多取些咸的来,霦琳不爱吃甜的;我和文起却随意,他饭量又大,只将就他一个罢了。” 一时林管家去了。冯岩虽是初次来林家,却因同瑧玉熟识,也不曾觉得局促;况他生性又颇豪气,见瑧玉如此待他,倒为欢喜,笑道:“多谢林大哥哥。还未曾拜见世叔,却领了这许多赐,倒像是专来要嘴吃的了。”薛蜨笑道:“你怕甚么!我也吃呢。好容易来他家一次,难道连饭都不吃就去?到改日咱们若往金陵去,自然是我做东。如今且教他安排便了。”瑧玉闻言笑道:“很是。况我两个本比你大些,素日承你一声哥哥,难道连一顿饭都请不起你?”冯岩听他二人这话更笑,乃道:“原来年纪小竟有这般便宜,我日后只同年纪比自己大的顽才好。” 几人说笑一回,不时便见丫鬟送了点心上来,乃是一碟笋rou锅贴,一碟姜埝酥饼,一笼翡翠烧麦,一笼蟹黄蒸饺;并三碗赤豆元宵。瑧玉见了笑道:“这都可当饭吃了。且胡乱用些儿,晚上再吃。”于是同薛蜨不过应个景儿。冯岩却早觉饿了,见摆上这些来,乃向他二人笑道:“两位哥哥别笑我。我素日饭量原大,况这扬州的饭食忒也秀气,皆是小小巧巧一个碟子;这些只怕都吃得了的。”瑧玉笑道:“做来可不就是吃的?你在家如何,在这里便也如何。若不够,教他们再添。”冯岩闻言应了一声,便只顾低头吃将起来。 瑧玉见他吃的香甜,倒觉有趣,乃暗同薛蜨交换了一下眼色。原来他两个往日见冯岩饭量,便觉奇异;薛蜨前世却见过一人,饭量也极大的,双臂天生神力,如今见冯岩也如此,便猜他定也有过人之处。一时见他吃罢,瑧玉便笑问道:“可还能再吃?”冯岩笑道:“不吃也可。如今方觉不似方才那般饥火烧心了。”瑧玉道:“既是‘不吃也可’,想来再吃也可。教厨下煮一碗笋rou馄饨如何?”说毕,不等冯岩出声,便向一旁家人道:“下一碗馄饨来。”家人应了下去。 薛蜨见他如此,便笑问冯岩道:“你素日吃这些,冯世伯不说甚么?”冯岩摇头道:“他初时见我吃这许多,倒觉担忧,谁知寻太医诊治了,却说并不是病。况素日在家中吃饭,只吃饱就罢了,不过多煮些饭,并多做些菜而已,并不曾吃这许多花样,还是吃得起的;家父后来又见我力大,倒也不为奇异了。” 他此话却是说漏了嘴;因其父恐招致祸事,故而绝不教他显示的,竟无一人得知他天生神力之事,连瑧玉同薛蜨两个也不曾告诉。如今薛蜨闻得他这话,却正是证了自己心下猜想,面上却一丝不显,见冯岩尚未觉自己失口,忙笑道:“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