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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秾华好些了么?” 秦曜渊视若未闻,锐利的目光笔直射向愕然的岱钦。 “……你敢吗?” 岱钦被激怒,怒声道:“只要九皇子输了不会说我以大欺小就好,岱钦乐意奉陪!” 武岳正看热闹看得起劲,忽然被谭光用手肘撞了撞。 “干嘛?”武岳惊讶道。 “你看见王斗星了吗?” “……好像没有。”武岳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没来参加行围?那他去哪儿了?” 谭光看向远处连绵的营地。 “……糟了。” …… 天空深蓝有如一片海,带着一丝冷意的皎皎明月把静默的营地照得闪闪发光。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经过某个帐篷前消失不见。 仇远站在黑暗中,屏息凝神,目光飞速扫过昏暗帐内,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后,目光锁定了床榻上的身影。 这些天来,他每每经过玉京长公主帐前都会闻到一股由无数草药混煮出的难闻气味,如今步入帐内,这股药味更是浓烈。 九皇子每天不落地往这里跑,到底图个什么? 他猫着腰,克制鞋底在地面摩擦出的声音,一步一步,离床榻越来越近。 床帐后,背对着他的倩影对此还一无所觉。 他信那个道士所言。 因为道士的态度,分明是把九皇子看作真命天子。虽然不知他的眼睛里究竟看见了什么,但既然信了他说的前半句,就要信跟着的后半句。 他的后半句,是玉京长公主会对九皇子不利。 “……长此以往,殿下不仅难成大事,还会有性命之忧。” 九皇子是他选择的船,哪有看着这条船沉没不救的道理? 辣手摧花,九皇子不忍心,他忍心。 仇远悄悄拉开床帐,指骨上遍布刀疤的大手伸向人影白皙的脖子。 锦被忽然向他扑来,仇远眼前漆黑一片,紧接着腹部一痛,他措手不及间后退数步。 “不许动。” 一道清冷平静的女声止住他下意识拿武器还击的动作。 他猛地清醒过来。从顶着的锦被下方一眼扫过视野中的光影。 有人点起了灯,昏黄烛光中,他看见了至少六双皂靴,四把刀剑的影子。 “误会……都是误会。” 仇远为了不激怒对方,慢动作拉下头上的锦被。 障碍物去除后,长公主身边几位亲近侍从怒目圆瞪的脸映入眼帘。仇远赔着笑脸,目光越过众人,落到人墙后。 “我听闻长公主身体不适,故而前来探望,不请自入是因为没有在门前见到守卫之人……” 乌宝一跛一跛地走了两步,仇远正看着他,他忽然用跛脚朝他踢来! 那一脚刚好踢在膝盖窝软筋,仇远回过神来已经跪在了地上。 “你——”他变了脸色,眼中凶色尽露。 “你什么你!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平头小子,在长公主面前,凭什么称‘我’?” 仇远脸色数变,最终伏地叩了一个响头。 “……小人出身乡野,礼数不周,还请长公主看在九皇子的份上,饶我一次。” “看在九皇子的份上?” 坐在罗汉床上的白衣女子终于开口了。这才是真正的玉京长公主,刚刚床上的那个,是假货! 仇远跪在地上,被几把大刀环绕,心中如火焚烧。他眼睁睁地看着秦秾华提起茶壶,不慌不忙为自己倒了杯茶。 她倒完了茶,这还没完,纤纤素手打开炕几上的小玉瓶,从中拈出几颗红彤彤的枸杞放入茶杯。 仇远不敢出声催促,但她越是平静,他就越是急躁不安。 短短片刻,他的神色已不如先前刚被发现时沉稳。 “本宫就是看在九皇子的面上……你的脑袋现在才能好好挂在脖子上。”秦秾华轻声道。 仇远强笑道:“长公主误会小人了,小人当真是来探病的……不信您叫人搜,小人身上能做凶器的,那是一件都没有!小人感恩长公主提携,若非长公主和九皇子出面,小人何德何能,能够出现在这次秋狝大典中?小人真的是感念长公主恩情,放心不下前来看望,小人此言若有一分假话,便叫小人父母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秦秾华似笑非笑朝他看来:“……故人重逢,你还真是没有叫我失望。” 仇远一愣,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且过来。”秦秾华微笑道。 仇远目光望着直指自己的脖子的大刀:“小人是很想过来,但是……” “来者是客,把刀收一收。”秦秾华道。 拿刀的几人这才缓缓收回了刀,但虎视眈眈的目光却没有收,仿佛他只要一个动作不对,人头立马就要落地。 仇远心中唾弃,面上恭恭敬敬地起身,走到罗汉床前。 在众目睽睽下,秦秾华牵起他的左手。 “长公主……” 仇远脸上笑容和身体一齐僵硬。 “……你不喜欢我么?”秦秾华抬眼望着他,手里依然握着那只骨节布满刀疤的手。 乌宝瞪大眼,假扮公主的结绿瞪大眼,帐内众人皆瞪大眼。 仇远神色几变,缓缓道:“自然……不是。” 骤然间,他的手上少了什么,仇远脸色大变,看着把玩手中扳指的秦秾华。 “既然不是……” 她微笑着,抬眸朝他看来。眸光冷酷,冰冻三尺。 “不可!” 仇远大叫,然而来不及了,秦秾华已在他面前转动扳指。 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飞出。 仇远浑身汗毛倒竖,一个飞扑倒向一旁。 银针插入地面,仇远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只差一点,他就要七窍流血死在这里了。 “……你为何想杀了我?”秦秾华微笑问道。 她动人的微笑,在仇远看来如同索命恶鬼,毫无美丽可言。 人证物证俱在,仇远狡辩不出了,他盯着秦秾华的脸,怎么也想不通她是如何知道扳指机关的。 “云南鹤庆府土司仇伦末子,你母亲本是一名采药女,被仇伦看上后强占,因此有了你。仇伦喜新厌旧,你母亲被他府中妻妾蹉跎折磨,二十一便郁逝府中。你是汉女所生,同样受兄妹排挤,但你却不愿和母亲一样逆来顺受。你杀了府中所有异母兄妹,乔装打扮逃出云南,以‘王斗星’的身份入京读书。认识九皇子后,你起了浑水摸鱼的心思,想要趁机捞个从龙之功。” 秦秾华一言一语都轻轻柔柔,然而仇远却冷汗直冒。 九皇子是何时把他是仇远的事情告诉长公主的? 残杀手足一事连九皇子也不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龙……是这么好从的么?”她轻声道。 咔嗒一声,扳指落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