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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乍亮。 几乎所有人眼底都起了淡淡的黑眼圈,甚至有人眼眶泛红。 但没有一人困意尚存。 简单在路边的免费服务点解决了早饭,医疗队开始分批次搭上武警部队的吉普,一刻也不耽搁地朝着震中进发。 楚星见和谢清随还有医院另外几个骨科医生一路,搭上了最后的一辆车。 两排座位,一排武警,一排医生,相顾无言,严肃得有些尴尬。 车队缓慢在山路上前进,地震造成的山体滑坡导致行驶的道路崎岖不平,颠簸不断。 有几个医生的脸色已没有那么好看,为了缓解不适感,其中一人开口打破沉默:“咱们这不还互相不认识呢,要不然自我介绍一个?” 有人开头,接下来的互动便顺理成章多了起来,车内气氛也难得多了一丝轻松。 楚星见挨着谢清随坐在角落,胃里被山路颠得有点不舒服。 为了不扫兴,她悄悄蜷缩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清随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异样,不着痕迹地抬手轻拍她的脊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稍微能得到一点缓解。 “再忍忍,”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到了那边就好了。” 楚星见脑袋枕在谢清随肩膀上,轻轻道了声谢,正欲闭眼休憩,便听对面传来一道冷峻的女声—— “救援工作可马虎不得,若有人拖了后腿,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最晚三点前能更新,白天基本都会再看一遍改错字,有修改提示可无视owo 顺便渣作者那么可爱,真的不来一发收藏吗? 第13章 十三颗星 出声的女人名叫方萌,看着年轻,身上还有种热血的劲头。 大概是热血过了头而急于表现自己,当看见楚星见微带怏色地软倒在一边时,她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一副说教的语气。 楚星见莫名想到了大学军训时遇到的教官,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看见了有人没精神,不分青红皂白就先训上一顿再说,模样像极了这个时候的方萌。 只是没方萌表现得那么刻意罢了。 楚星见也不生气,恰好胃里的难受感减轻了些许,便试着坐起来。 却在下一秒被谢清随摁住了后脑勺,整个人直接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护进了怀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再压了压,楚星见额头就贴上了男人坚实的胸膛,甚至能透过厚厚的布料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身体有一瞬的紧绷,旋即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调整呼吸,一点点汲取掺了薄荷味的空气。 谢清随周身的气息太过凉薄,却总能让她安心,是以她并不排斥与他接触。 轻拍两下楚星见的脊背后,谢清随抬抬眸子,悠悠回敬:“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方萌被噎,登时怒目而视,“这是事实,我不想在队里伺候一个大小姐!” “谁让你伺候了?”谢清随笑意潋滟,“我伺候不就行了?” 方萌一呛,眼睛瞪得更狠了。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忙笑呵呵地打圆场,“谢小同志,小方这孩子第一次出这种任务,脾气躁了点,下次我好好跟她说说……” 男人姓陈,大家都喜欢直接喊他陈班长,性子随和,是部队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班长!”方萌不服气。 “小方,这事儿就翻篇了啊。”陈班长假意板起脸,“以后就算半个队友了,咱别把关系搞太僵。” 旁边人又小声劝了一会儿,方萌这才作罢,脸色难看地轻哼一声。 被这么一闹,车里气氛又冷了下来。 吉普仍在颠簸前行,楚星见又在谢清随怀里靠了会儿,便重新坐好。 仰头观察谢清随,发现他面色仍旧从容,只抬手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领。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流畅漂亮得过分,有意无意散发着撩人的气息。 楚星见心念微动,忽然小声开口:“……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小姑娘们都那么喜欢你了。” “嗯?”谢清随俯身凑近她,弯弯唇,“说来听听?” 楚星见实话实说:“长得好看又会撩妹,你之前那套动作下来,估计没几个人招架得住。” 看似散漫随意实则霸道护短,无形之中撩动心弦,最为致命。 谢清随微怔,眼角悄悄漾开一点柔和,“那你呢,也对我心动了?” 楚星见沉默半晌,侧身把他推远了一点:“……才没有。” 谢清随闻言,无声低笑。 正欲继续开口,车内忽然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得多。 “又是余震!” 司机立即反应过来,大喊一声,随后扶稳方向盘,全神贯注,“这回震得有点厉害,你们赶快……” “不对,不止是余震!”班长打断司机的话,神色越发凝重,“有山体滑坡!后撤!” 话音刚落,车内人皆面色一白。 接着便听四面八方传出震响,宛若山川呼啸而来,汹涌猛烈。 吉普急速后退的过程之中,有几块碎石掉在了车顶上,发出骇人的撞击声。 楚星见心脏狂跳,努力将手指抠进座位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骤然间,车前视野一暗—— 倾泻的巨石自上而下猛烈袭来,将前面的一辆吉普尽数掩埋。 漫天粉尘激荡后,终于重归寂静。 一行人透过染了灰尘的车窗望向前方,良久,无言。 从山上滚落的沙石在路面上形成了一个碎石堆,将原本在这里的生命痕迹尽数掩埋。 而原本五六米宽的山路也因此只剩下了条一米左右的小道,再往边上靠一点,便是峭壁悬崖。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司机的喃喃声率先打破沉寂。 “糟了,人没得活了,路也走不通了……” 楚星见眼光微暗,保持沉默。 忽然从人群中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哭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发声的方向看去。 方萌原先只是细声哭泣,逐渐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一处宣泄口,哭得越发声嘶力竭起来。 她扯着嗓子,近乎崩溃:“雯雯!雯雯她还在那辆车里啊!” 这一声声哭喊引得车里众人互相对视,都隐隐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忍。 ——那些碎石之下埋葬的,是他们曾经的战友、同事。 也许前一晚还点头微笑相互寒暄,现在却已长眠在了黑暗的石堆里。 有同伴上前去扶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方萌,无声安慰,其他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副驾驶座的陈班长。 陈班长脸色黑沉一片,拿着对讲机开门下车。 几分钟后他再次打开车门,伸头向里面的人说明情况,“前方路段也发生坍塌,目前整个车队都没有办法往前走。” 有人追问:“前面还有伤亡吗?” 陈班长闭闭眼,“没有了,待会儿我去标记一下这边情况,跟高层汇报。司机,这边离震中还有多远?” 司机一愣,下意识回他:“二十公里全是山路,有点难走。” 陈班长听后点头,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