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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垂着,盯着地板。沈旬冷哼一声,“小心点,不是你所有的对手都像姓杨的小子一样蠢,别被别人卖了还……”谢拾默默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旬被噎住。谢拾奇怪地问:“我记得嘉宾名单上没有你,今天晚上也没看见你。”沈旬:“……”沈旬的神色有那么一刹那不自然,他很快反应过来,沉下脸瞪谢拾,没好气道:“自己一身麻烦事,还管我做什么?”谢拾沉默片刻,颌首道:“你也是。”沈旬:“……”谢拾补充道:“你也别管我。”沈旬顿时脸色很难看。半天,沈旬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神经病,我路过不行?”☆、第二十七章谢拾在座位上扭了扭,有点不舒服,他裤子还是湿透了的,拧干后也仅仅是没有淌水而已。“不好意思,弄湿你的车子了。”谢拾小心翼翼地道歉。沈旬看都不看他。谢拾又扭了扭,解释道:“我的车真的被司机开回去了,回去一定教训他,真的,谢谢你带我回去。”沈旬直视前方,仍不接话。谢拾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臂,沈旬手一抖,方向盘差点失控。“你干什么?!”沈旬降慢速度,瞪了谢拾一眼,道:“离我远点。”谢拾比划了一下,皱起一张脸道:“不能远了,车子空间就这么大……你要我到车外去,挂着我跑吗?违法驾驶规则,你会被扣分。”沈旬:“……”沈旬咬牙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不想看见你。”“哦。”谢拾默默地缩了缩身子,把毛巾裹得更加严实,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明亮而璀璨,盯着沈旬滴溜溜地转。他想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的存在感更强了。沈旬:“……你不要得寸进尺。”谢拾慢吞吞地朝他那边移了一寸,又挪了一点,道:“这才叫得寸进尺,刚才我没有。”“……”沈旬快要疯掉了。好不容易一路飞驰回公寓,沈旬去停车,一回到家门口就发现谢拾蹲在自己家门前,双手抱着身子,似乎有点冷,又呵了口气,搓了搓手。他听到电梯门开,赶紧站起来,跺了跺脚,原来站过的位置留下一片不明显的水渍。“你钥匙也被司机开走了?”沈旬面无表情道。谢拾干笑了两声,说:“我钥匙不见了。”他从裤兜里掏了掏,把全身上下都摸遍了,就是没找到钥匙。“真的!是真的不见了!”谢拾皱着眉苦思良久,道:“可能是掉在酒店了,也有可能是掉在游泳池了,我喝得有点多,不太记得了,总之不在我身上。”他豁出去了,努力眨巴眨巴眼睛。可惜对方铁石心肠。沈旬毫无反应,走过去拿出钥匙,道:“让开。”谢拾叹了口气,踌躇道:“要不你让我借宿一晚?我保证双倍付房间费用!”他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很晚了,附近酒店估计没空房间,阿旬,现在是冬天,我很冷,你就好事做到底……”沈旬脸色一黑,完全没想到谢拾死缠烂打的功夫又长进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刚想狠狠教训谢拾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共戴天之仇,谢拾就重重打了个喷嚏,头往前重重一点,蹭到自己的肩膀。沈旬下意识地手伸进裤袋里,想掏出纸巾给他揩鼻涕,手却蓦然停住。眼前场景,何其熟悉!谢拾擦了擦鼻子,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下,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沈旬。走廊里的灯光披在他头顶,落在他睫毛上,从谢拾的眸子里,倒映出沈旬的身影,这让沈旬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只看着自己,全世界人潮熙熙攘攘,而谢拾只看着自己一个人。沈旬突然就什么气都没有了。谢拾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让他的情绪异常,无论是十年前,还是今天。他本应该转身就走,无论谢拾是被谁陷害,还是被谁轻侮,他都应该待在一边漠不关心,甚至,他可以抽一支烟,旁观一场好戏。可是他做不到。遇见谢拾以后,他一直都在做愚蠢的事情。本来,那天在下着大雨的旅社外,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可他偏偏又在谢拾遇到危险时,头脑不清醒地跑过去。这是他自找的。在他的理智做出抉择前,他的心永远指示了他先行行动。既然这样,再蒙蔽自己一次也不是不可以。沈旬看着谢拾,神情复杂,良久,叹了口气,开了门,侧了侧身子,道:“进来吧,不过……”谢拾生怕他改变主意,赶紧一脚踏进门。沈旬欲言又止。谢拾偷瞄他一眼,赶紧打了个不真不假的喷嚏。沈旬:“……”沈旬盯着他湿漉漉的鞋子和衣服,视线移到地板上的水渍,黑着脸道:“换鞋,去洗澡。”谢拾裹着浴袍出来时,沈旬已经买来了新的内裤和睡衣,甚至还有一包感冒中药。沈旬的大衣下摆有点湿,换了鞋,袜子还是湿的,刚从外头进来,手被冻得有点红,眉梢仿佛都挂了一层冷霜。看也不看他,冷着脸道:“头发吹干,把药喝了,省得又感冒。”谢拾从浴室里出来,听见这话,怔怔在原地看着他。“愣着干嘛?”沈旬不悦地瞥了他一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要告诉我,你身上的浴袍是我的。”谢拾回过神,很难为情道:“我总不能裸着……”“够了!随便你。”沈旬简直不忍直视,匆匆打断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口水。他顿了顿,又道:“吹风机在卫生间第二个抽屉里。”谢拾简直受宠若惊,转身进了卫生间,却没有吹头发的声音传来,他拿着一块毛巾出来,在沈旬面前蹲下。“干嘛?”沈旬懒懒支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抬起眼皮疲惫地看了他一眼。